第八章 因为很忙所以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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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寺的一日从做早课开始，早课内容是从大寺里抄录回来的《心经》和《金刚经》，由于方丈笔力的缘故，两本佛教自带了一些密码学加成，显得更加富有神秘感。

众僧人会一同颂念佛经，新入门弟子则由方丈教授经文的内在含义或者说他的理解，等早课完成，众人按照之前排班顺序做事，每轮中会有大概两天时间千明和四师兄早晨是空着的，这两天千明总会和四师兄一同交流武学。

寺内加上千明，新生代和尚共八人，老一辈和尚只有方丈，所以方丈还兼职着戒律堂席、讲经堂教习、外座席等重要职位，八人中有三人是老和尚养大的，一人由大师兄带回，四人自愿入寺，自愿的四人中四师兄是唯一一个带艺拜师的人，入寺前是形意拳馆的人，习得十二形中一形半，后来拳馆被破人拳给挤出当地市场后无家可归的四师兄千悟当了和尚。

可惜寺里也没有什么武功传承，他练得还是形意拳。

双方于菜地边相对站立，互相行礼，还没香客来所以较为清闲的方丈站在后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弟子比武。

千明抱架快接近千悟，他没练过武术，前世学的只有拳击、散打、摔跤、柔道，还了解一些瑜伽和泰拳，殴打对象大都是沙包，偶尔会有师兄弟来对练靶，练习赛有几场，擂台一次也没打过，算是萌新。

千悟原地起架，他练的是蛇拳，落魄时也和人打过，在他看来自己是老手。

双方交战的距离间隔大概是三步到四步，并没有男人之间充满热情与爱意的互殴或是针尖对麦芒一般的针锋相对，千明和千悟的比试更像是舞蹈，维持着微妙的距离找寻着对方的破绽，默契的维持着一个前进一步将将能打到对方的位置，千明护住自己的眼睛缩着脖子，他看对方这个架势就知道，千悟的攻击距离比他远，面积比自己小，但受限于手指结构除非对方不想要手，那有效打击能力必然是比拳头弱的，他需要打击到要害部位，眼鼻、咽喉、腋下、肝脏、后脑，而正巧，拳击也很喜欢打这些部位，相应部位的防护技能算是每个精进者都会学的。

但是自己只用拳击打不赢。

左脚迈出同时左手前刺，千悟只需要后闪一下这拳必然落空，若是练习赛那等待千明的就会是一整套变线加组合拳的重击，但这就是格斗很有趣的地方了，不同流派的应对方法截然不同，千悟身子最开始重心压得就比千明低，蛇手刺出时身子微微下沉避开拳锋从拳下直插腋窝，是正面对攻，双方力度加起来这一下打实了短时间内千明左手可以说是废了。

但千明不知道么？拳击可以说是一种概率游戏，双方玩家在百分百受伤和绝对不会受伤的概率中反复横跳让自己不会受伤而对方一定受伤，对于距离的把控是拳击绝对的基础，又不是打了几回合脑子都被打蒙了，千明刚开赛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所以，他是诱敌。

庆贺吧，这不是拳击比赛所以千明没有拳套，虽然最开始设想的状况没有实现身体本能的回拉也让千悟的意图没有完全达成（诱敌未全力击打且之前有计划留有回拉余力），他反应已经很快了，但反应不对，在武馆中练习蛇拳的他更多的是处于一种训练肌肉记忆的状态，打出，收回，再打出，循环往复，追求极致，他还没学到其他变招，即便是江湖上打赢的几场也不是他很强，更多的是对方很弱。

他的经验太少，并没有学会面对不同敌人的应对方式。

千明拳变抓拿住千悟小臂，手上牵拉的同时身体朝着千悟撞去，老实说这一下千明很想直接全身缠上去把对面强制拉入地面进行紧张刺激的摔角运动，如果他体重更低一些（其他武术练习要求一定的身体素质）那此时应该可以来个飞身十字固，千悟这种反应方式实在太适合千明给他来个小小的舍身震撼了。

但是千明算不出来千悟的反应，又害怕真的把对方弄伤，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摔。

单论摔法的话现在有很多种，人类的形体结构决定了不管在哪个地方即便之前毫无通讯，当地的武术一定会有相似之处，毕竟最好力的姿势就那几个，穷举也能找到。

摔就是这样，摔跤是摔、柔道是摔、传统武术是摔、散打也是摔，我们所有格斗方法都有摔的技法，那是谁的技法里没有摔跤呢？是你（指拳击）。

顶多是各家细节不一样，名字不一样，应用场景不一样，像现在，千明运用的方法便是之前经常练习的，叫法也是用的经常练习的叫法，山岚，或是扫腰。

千悟的左手还在试图寻找机会，但角度限制了他的攻击力度及地方，并没能打出足够的伤害让千明陷入僵直，为了更快的把千悟拉入地面战千明选择了扫腰，两个动作看着差不多，但山岚是抓同侧领，腰也要完全打入，扫腰则是抓对侧领或是腋下，屁股顶住对方一侧腰然后摔，技法细节不同，当然也可以过肩摔，但先手千明抓的是小臂并不能完全控制住千悟，而且过肩摔虽然威力更大但难度系数也更高，所以pass。

重心被破坏摔倒的度也快的出奇，也得亏下面是泥，不然这一下千悟就要在地上哼哼一会才起得来了，至于这一会有多长，因人而异。

千明并没有进入地面战，切磋到这里就行了，在这个时代自己能进入地面战的机会屈指可数，穷极一生或许也不会有一次吧。

在用刀剑的世代，肉体还是太过于羸弱。

血肉苦弱啊。

“你练过摔跤？”见比试结束，方丈也走上前来，千明把千悟从地上拉起，方丈拍了拍千悟衣物上的土，好奇的问道。

“恩，我会一点点。”千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