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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梭加了？难道有人现我们？”
“大概就是她吧。无意义的挣扎，区区飞梭，逃得再快又能拖几刻钟呢？”
橙色晕染的天穹下，两位合体真君奔向东方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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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友，你把大还丹给我，然后尽早准备催动七璘珠吧。”莫白华举起左手看了看晷，“一刻钟后飞梭右舷会受到两个真君的合力撞击，需要你全力展开防罩才有可能扛住。”
徐维仪将师父上一次回宗时送他的大还丹递给莫白华，这丹药比之前喂林截的那些还珍贵许多，据说可以让重伤的渡劫期服用后迅回到巅峰状态，可谓是仙人之下最强疗愈丹药。
徐维仪看着不知是第几次把丹药揣进怀里的莫白华，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废话：“莫道友，你现在是什么级别的战斗力？”
莫白华外露的修为不过元婴期，如果手段不足以跨两个大境界对敌的话，就是揣着大还丹也无济于事。被瞬杀的话任何丹药都无力回天，大还丹顶多能肉白骨，不能生死人。
没有七璘珠，徐维仪可以肯定自己会被合体真君瞬杀，而就算把合道至宝七璘珠催动到极限，徐维仪也不敢说自己能在两个合体真君的压力下扛很久。
之前在擂台上那是他和林截合作演出来的，实际上魔屠林截天资卓绝，是刚踏入合体期就把求道期跳过的天才。
林截的战力远高于一般合体证道期，足以同合道高手争锋，真的全力出手的话，只能得到化神灵力支撑的七璘珠怕是要当场碎掉。
“放心吧，徐道友，我的修为无关紧要。”莫白华往飞梭尾部走去，“我试过很多遍了，知道该如何获胜的。”
徐维仪也不再多问，让七璘珠浮在肩旁随时预备，走向船型飞梭的甲板。
他想起莫白华去的那个方向上有一个小小的临时医务室，他们今天捡到的小女孩还在那躺着，也不知是否脱离危险了。
可惜现在要务在身，暂时没功夫关心那孩子了。而且他相信莫白华，那个读档五十回的人说了，这一次一定会让所有人活下来的。
一般情况下主角像这样子放话，就代表着有十足的信心并即将真正达成完美结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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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维仪强撑着让自己不合眼，他知道这一合眼后大概就永远也没法再把眼睛睁开了，至少对于这次读档的自己来说是这样。
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可他的本源已经耗尽。在方才的对抗中为了把七璘珠强行维持下去，他把自己蒸干了。
但在这时，他还有心情勾起嘴角笑出来，很狡猾地跟莫白华传授骗术。
“你知道怎样快让之后的我提起信心，积极办事吗？我教你，想让我变得自信，就先让你自己变得自信。你可以跟我反复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知道该怎么获胜的。然后我就会觉得万事有你兜底，不会像这回一样犹豫半天了。”
加下坠的飞梭中，莫白华握着徐维仪被寒风冻僵的手，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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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叫您陛下，还是吕道友？”莫白华找了把椅子，不紧不慢地坐下，信息差给他带来了充足的余裕，“您被政变推翻了，就叫您吕道友吧。不用装了，我知道您听得见。”
他对面前之人用“您”代称，而在他的面前，只有一个看似重伤昏迷的小女孩。
就在方才，修仙界少了一颗疗伤圣药，多了一股在女孩丹田里迅运转挥的药力。
“您的神识一直覆盖整艘飞梭，现在应该已经理解了是什么状况，该知道我和那两位大曜的真君并非一伙的，该知道这大还丹是谁送的。夜晚快到了，马上你就能出手解决追兵。我现在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要让所有人活下来，尤其是徐道友和尚惑。”
小女孩睁开眼睛，眼中带着世间罕有的冰冷，冷漠的眼神好似将周围的温度都夺走几分。
根据修仙界的常理，越是高层次的修仙者就越显得孤单。
因为在求道的山峰上攀得越高，与自己同样高度的存在就越少，而人几乎只能与对等的存在正常沟通，高阶修仙者得到无上力量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比如失去社交，比如在失去交流的孤独中渐渐消弭人性。
这个被徐维仪误以为可以凭自己化神期修为随便救下的女孩，其实强得可怕，强到根本找不到与她对等的朋友，迄今为止她遇见的对等存在，很不巧的都是她的敌人。
“寡人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要求。”又是一句不出所料的问句，莫白华真希望这位前国主的回应能来点新花样。
“又来了，你到底打算说多少次啊。”莫白华心累，疲惫地用掌根敲敲额头，苦笑道，“你果然不如徐道友聪明，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和你成为朋友吧，你这拿脑子换修为的蠢物。”
话音刚落，不再局限于感觉，修仙至强者外放的气息真的让医务室里的气温跌至零下。
“听好了蠢货，我现在是在命令你。”与之前在徐维仪面前彬彬有礼的样子完全不同，好似变了一个人的莫白华强硬地开口。
“不按着我说的做，我就会一直重来，一直到你听我话的那一回为止，一直到整个飞梭上一个人都不死为止，否则我会让整个修仙界不断地陪我回溯下去，永远到不了未来。”
“我还会专门选几次读档，不顾徐道友的反对把你扔出去，亲眼看着你被那两个大曜的狗东西打成飞灰，那样一定会很畅快。”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被仙人啃过的脑袋还以为此间的弱者与你无关，你和原来在你手下的那两个狗东西想的一样，觉得把全船的活口全灭了最好，这样你就可以更加隐蔽了，你们大曜在某些方面还真是一条心。
“你还想和我讨价还价，说别的人可以放过，只有徐维仪和尚惑必须死。虽然你的命是他们救的，大还丹是他们给的，但他们知道的太多了，你信不过他们，徐维仪只有化神期，无法自保，知道了你是谁之后会为了避灾把你出卖的。”
“都什么狗屁道理！你没有人性的吗！”
莫白华对着确实忘了什么是人性的渡劫期修士，对着到中午为止还是大曜皇帝的女人怒吼。
“你的所有条件我都不同意。徐道友他啊，我只是说要救人他就会立刻答应啊......明明我最开始的目的只是自救而已，我本来只把他当作一个好骗的化神期棋子而已。但他每次都为了多救一些人很随便地把自己的命搭上，害得我不得不一次次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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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每次都那么拼命啊？”
“要是我不知道你能把我复活的话，我当然不会那么拼命啊。你想达成没人死的结局对吧？那就继续重来呗。”
徐维仪虚弱地小声说着，心想自己都快死了，还这么说话是否有些虚伪过头了。
但是不虚伪能行吗？总不能在读档流主角面前暴露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愿意舍身救人吧？那样的话下一次读档的自己肯定会很难办的。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我累了，这回不重来，自己离开不管了，那你不就真的死在这了吗？”
“那我还真是，没想过......”徐维仪知道对方只是说说，等下肯定还会重开的。他说完这次的遗言，脑袋一垂，再无声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