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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好眼色，”她挂上了慈爱的笑，“这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娶的新妇。”
见齐国公老夫人提到这个，立刻有人接话，“可是当年春闱，那个得了探花郎的小公爷院子中的夫人？”
要说为什么最后齐国公府还是低头同意苏晔娶一个并不适合宗妇的女郎为妻，就不得不提当年他中了桃花郎后的那个琼林宴。
琼林宴，是在殿试之后，皇家为新科进士举行的宴会。
在琼林宴上，苏晔跪求宸泽帝，祈求他赐婚。
宸泽帝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在听到苏晔的请求时，第一眼看得就是在一旁用膳的齐国公爷。
只见齐国公爷面容铁青，却没有出言反对。
于是，宸泽帝应下了，当场下旨，为苏晔与方幼筠赐婚。
听到有人提起这茬儿，齐国公老夫人如鲠在喉，神色复杂，声音慢且低，“不错，就是那个孽障。”
现场氛围更加诡异了。
至于方氏，在这一刻，脸色跟着白了几分，手紧紧攥住帕子，低头，垂眉，抿着嘴，不敢说话。
她这个模样，更加拘谨。
旁人瞧见了，都会笑吟吟地移开目光。
虽说这目光并无恶意，可在一个高度紧张、过度自卑的人眼中，就如同一句又一句的嘲讽，一把又一把的刀子，刺痛了她的心。
周舟默默叹气，抬起笑脸，“老夫人可莫给我们几个说笑，小公爷何许人也？小小年纪就中了探花，如今在翰林院当值。”
“要知道，翰林院自古以来就是储相之地，能入翰林者，多为人中龙凤。”
“如此这般，老夫人可莫再谦虚了。”
别的什么不好说，可夸人、猛夸，总是没错的。
果然，听了周舟的话，齐国公老夫人露出了笑，抬眼看向楚皇后，“皇后娘娘，您瞧，太子妃娘娘的嘴可太会说了，说出来的话儿啊，就跟蜜一样，一直甜到臣妇心里头去，叫臣妇好生欢喜。”
“她呀，”楚皇后也跟着点头，“她的嘴巴，一向厉害，任它什么东西，都能说出一番花儿来。”
周舟无辜地眨眨眼——这听起来，怎么不像好话？
见楚皇后上钩，齐国公老夫人立马捧着自己的胸口，难过不已，“可惜，臣妇家中的这个嘴笨，总是闹得臣妇心疼，要是有太子妃娘娘一半端庄就好了。”
大过年的，齐国公老夫人又直接这么众人抹泪，众人再想看热闹，也不得不开口宽慰她。
于是，一唱一和中，齐国公老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眼睛看向周舟，“太子妃娘娘，臣妇有个不情之请。”
这……
既然是你都知道是不情之请了，那就不要说出来，省得到时候我拒绝你，你面子上挂不住。
腹诽归腹诽，话却不能真的说出口。
“国公爷身为朝中重臣，学识渊博，卓尔不凡，深得父皇器重。”周舟脸上挂上了疏离、淡漠的笑，“如此种种，老夫人还说什么不情之请？有何话，有何事，若是我能帮的，老夫人尽管说来就是了。”
这话并非真的叫她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而是提醒众人，也提醒齐国公老夫人，你是国公府的宗妇，就连你都办不成的事情，我恐怕也无能为力。
如此，我拒绝，或我办不成，皆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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