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当年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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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哈哈大笑，说道“好孩儿，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一伸手，扯开胸口衣襟，露出一个刺花的狼头，左手一提，将萧峰拉了起来。

萧峰扯开自己衣襟，也现出胸口那张口露牙、青郁郁的狼头来，两人并肩而行，突然间同时仰天而啸，声若狂风怒号，远远传了出去，只震得山谷鸣响，数千豪杰听在耳中，尽感不寒而栗。

萧峰从怀中摸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取出一块缝缀而成的大白布，展将开来，正是智光和尚给他的石壁遗文的拓片，上面一个个都是空心的契丹文字。

那虬髯老人指着最后几个字笑道“‘萧远山绝笔，萧远山绝笔！’哈哈，孩儿，那日我伤心之下，跳崖自尽，哪知道命不该绝，堕在谷底一株大树的枝干之上，竟得不死。

如此一来，为父的死志已去，便兴复仇之念。那日雁门关外，中原豪杰不问情由，便杀了你不会武功的妈妈。孩儿，你说此仇该不该报？”

萧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焉可不报？”

萧远山道“当日害你母亲之人，大半已为我当场击毙，智光和尚以及那个自称‘赵钱孙’的家伙，已为孩儿所杀。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染病身故，总算便宜了他。只是那个领头的‘大恶人’，迄今兀自健在。孩儿，你说咱们拿他怎么办？”

萧峰急问“此人是谁？”

萧远山一声长啸，喝道“此人是谁？”目光如电，在群豪脸上一一扫射而过。

群豪和他目光接触之时，无不栗栗自危，虽然这些人均与当年雁门关外之事无关，但见到萧氏父子的神情，谁也不敢动上一动，出半点声音，唯恐惹祸上身。

萧远山说道“当年的事情不必细说，咱们还有一场好戏要看，诸葛正我，你不是说你来想找一个事关八千多个婴孩生死的大恶人么？我们如今已经打完了，你可以说说了，你说完了，我再说当年的事情。”

诸葛正我喝道“来人，带叶二娘。”

随着诸葛正我一声令下，数百精兵簇拥着一个铁锁捆绑的妇人到了近前，这个妇人一身罪囚衣服，头花白，面上六道抓痕，瘦削无比，眼神之中满是死气，若非有一口气撑着，怕是马上就要死了。

从这妇人形貌来看，这人便是叶二娘，叶二娘从二十多年前开始作恶，每日杀戮一个婴孩，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武林人士，都有吃过叶二娘大亏的人，看到叶二娘到来，群雄纷纷破口大骂。

数百精兵后面，还跟着上千普通百姓，各自骂骂咧咧，偶尔对着叶二娘扔烂菜叶臭鸡蛋，显然是叶二娘的苦主。

这些人本来都在山下，高淼等人三对三大战拖了众人的目光，使得这些人无声无息上了山，看到这场景，机灵的人已经知道，朝廷必然要有大动作了，倒霉的，八成便是少林。

元限笑道“叶二娘，你这些年作恶多端，但是我答应你告诉你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你儿子是谁，我说话算数，萧老英雄，该你了。”

萧远山说道“叶二娘，你面上这六道血痕，从何而来？你还记得么？我的声音，你也该记得吧！”

叶二娘出一声夜枭一样的叫声，骂道“啊！是你，就是你！为甚么？你为甚么要抢我孩儿？我和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你……害得我好苦，我这二十四年之中，日夜苦受煎熬，到底为甚么？为……为甚么？”

萧远山说道“因为有人抢去了我的孩儿，令我家破人亡，夫妇父子，不得团聚，我这是为了报仇！

我抢了你的孩儿来，放在少林寺的菜园之中，让少林僧将他扶养长大，授他一身武艺，只因为我自己的亲身孩儿，也是给人抢了去，抚养长大，由少林僧授了他一身武艺。”

听到这话，萧峰说道“爹，那人便是带头大哥！”

萧远山说道“没错，那人便是带头大哥，这人虚伪狡诈，滥杀无辜，为一己之私利险些害的两国起刀兵，比起这些，叶二娘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了？

叶二娘，你本来是个好好的姑娘，温柔美貌，端庄贞淑，可是在你十八岁那年，受了一个武功高强、大有身份的男子所诱，失身于他，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不是？”

叶二娘说道“当年的事情，那人对你不起，他害死你夫人，害得你骨肉分离，你也害得我骨肉分离，这么算的话，只差一条命了，你告诉我我孩儿的情况，我这就死在你的面前，若是觉得不够，千刀万剐也可以。”

说到此处，群雄纷纷看向了玄慈，江湖中盛传玄慈是带头大哥，若是当真如此，那少林的乐子可就大了。

萧远山说道“我要孩子的亲爹亲自站出来，否则，我便找个机会杀了你孩儿，反正他也不知道你儿子是谁，我想杀就杀，秃驴，你还不站出来，想要绝后么？”

叶二娘哭求道“一命换一命，你杀了我，杀了我，饶了我孩儿，他是无辜的，带头大哥年纪那么大了，又有那么大的声望，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萧远山说道“可以，我找一个小和尚出来，你把他杀了，以示和少林一刀两断，我便饶了你的孩儿，如何？”

玄慈这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我便是带头大哥，二娘，这些年，苦了你了。”

此言一出，群僧和众豪杰齐声大哗，各人面上神色之诧异、惊骇、鄙视、愤怒、恐惧、怜悯，形形色色，实是难以形容。

“你们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就该死么？”“什么慈悲为怀，当真是虚伪至极！”“死秃驴，你该下十八层地狱。”“把那恶妇人千刀万剐”

不等玄慈惺惺作态，那些死了孩子的百姓纷纷怒骂，打断了玄慈和叶二娘之间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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