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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你过来吧。”6澄把枪收进西装口袋,捡起穆罗岱掉在地上的牧笛,召唤张筠亭。他用皮鞋踩了几遍穆罗岱尸体的脸,把脸踩得扁扁的,确认他死透了。
那四十个梦游的女生在像风那样消散。6澄召唤的百来只猫儿保镖,也一个接一个如同膨胀到极限的肥皂泡那样叵叵地碎开。只剩下他的缚灵黑猫太平留下来,在洞里遛跶,补刀活着的残余老鼠。
6澄看了下手表从他使用“d级家宅保镖”起,用时四十分钟,相当于旧唐国计时的一刻,这是这项咒术的持续时长。
婷婷从洞穴上层小跑过来,经过那些如风似雾的女生,嫌弃地看了一眼穆罗岱尸体,站到6澄的身边。
她道,“澄江先生,其他的女孩子看上去脱离了危险,那我们怎么让诗语恢复?”她没问6澄如何离开这个神秘洞穴,6澄的脸上没显出一点担忧。
“我去把诗语脖颈上那个p字吊坠先摘下来。你还是站远点。”其实6澄也不清楚。
他登上祭坛,手绕在诗语脖子后面,解开项链的扣子。那扣子一离她脖子,程诗语的眼睛就睁了开来。
远处的张筠亭先是一喜,随即一愣——并不能说诗语醒了过来,她睁开的眼睛不是唐人的点漆之色,而是像那些疯狂的老鼠一样,是一对血红血红的瞳孔,像看待食物那样看着澄江!
诗语的小舌头舔了舔嘴,睁开的眼睛盯着6澄的面孔,冷森森道,“我饿了。为什么祭品还没有献上来?为什么祭品还没有献上来!”
依然是那一个洋娃娃般可爱的女孩子,但好像有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降临到她身上。
——是“它”吗?
6澄攥着那个p字的吊坠,往后急退一步,跌下祭坛。他掏出怀里的一枚天泉古钱,朝着现在的诗语照了一下,手上的古钱闪烁起警报似的红光!不知道“它”比过去那些蓝光的灵光物高出多少危险程度!
诗语的眼睛依旧盯着6澄,道,“起来,我的牧人,把我的食物带过来!”
“诗语……不要!澄江,后面!”
婷婷的声音颤抖不止。她看到,原来穆罗岱那具死透的尸体开始蠕动起来,而且尸体的形状,无论骨骼和肌肉,也在急剧地生变化。穆罗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只留着老鼠那样长尾、通体披满毛的尖嘴东西,就像自己噩梦里那个放牧鼠人的可憎形象。
“砰!砰!砰!”
6澄猛地转身,朝那只虽然矮小、但肌肉虬结的鼠人开枪射击。自己的家宅保镖文疏只有一道,再无存货,只有猫和手枪了!
三颗子弹全部打进鼠人的头颅,脑浆四崩,可是只是让鼠人退了几步,晃了几晃。鼠人趴下身子,向6澄蹿过去。这东西现在显然不是活物,手枪的子弹不够把它物理破坏。
他向自己的黑猫太平吹口哨,小黑猫猛扑到鼠人的厚脖子上乱咬。那鼠人对肉体的伤痛彻底麻木,任由黑猫伤害,不管不顾地压向6澄。
6澄扔掉空掉的手枪,摆出格挡鼠人的架势。可他一个开咖啡店的哪会什么唐人的古武术,凡人的力量又不能和这怪物比较,一个照面他就被鼠人扒开了双手,死死抠住6澄的脖子。
黑猫太平便咬鼠人抠6澄脖子的毛手。这通人心的小猫咬不伤咬不断鼠人的肢体,只是尽力拖拉鼠人的毛手,给6澄争取喘息的空隙。
“澄江,其他老鼠也过来了!”婷婷大叫!
那些之前被6澄的上百只猫咪咬死咬残的死老鼠也一个接一个挺起来。没脑袋的、缺四肢的、剩下半边身体的……密密麻麻有千余只。
它们像一股潮流那样朝张筠亭和6澄卷过来——现在6澄可没有一众猫咪保镖了。
“啊啊啊啊啊!”婷婷本能地蜷缩起身体。她又想起了那个噩梦。
诗语的眼睛一闪。
那些老鼠绕过了婷婷,一股脑向6澄涌过去。
“它”依凭在诗语身上,但它好像无法直接进食,而是让诗语控制死老鼠来代表“它”吃。
惊魂犹悸的婷婷才回过神,却听到6澄艰难声道,“吹笛子,那个旋律,快!”
6澄的面孔被鼠人抠得像猪肝那样彤红,但还有两个手可以动,他向婷婷扔过去了穆罗岱的那根牧笛,另一条手上攥着那个p字项链,往鼠人的脖子上绕过去。
“嗯!”
婷婷家境殷实,自小就受器乐训练,又有点音乐上的天赋。虽然只听过两遍,怎么会忘记这支噩梦般缠绕自己和女中学生的笛曲?!
6澄终于把p字项链搭在了鼠人的脖子肉上。
同一时刻,婷婷吹起了穆罗岱那只催眠牲畜的牧笛曲子!
黑猫太平跳开。
笛声入耳,那死死压住6澄的鼠人双眼一迷,抠住6澄脖子的双手松了劲道。
瞬间,那群死老鼠偏离了6澄,转而冲向压着6澄的矮小肥胖鼠人,黑压压地罩住鼠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