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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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蕾把德米娜当做了小孩子，就算魔界一直都有着德米娜智慧过人的传闻，但在梦蕾的面前她依旧只是一个孩子。

她用着最能引起小孩子兴趣的法术，她打算就此来引诱德米娜来向她学习魔法，往往能让一个孩子有学习意向的东西，就是那个孩子感兴趣的东西。

只可惜德米娜并未对魔法人偶术有什么兴趣，因为这只不是一个用来挑逗小孩子的法术，根本就对自己的战力有什么实质性提升，反而在秘密潜入时使用能够做到吸引注意的作用……

“等等……”德米娜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她现了端倪。

双眼看着正在跳舞的娃娃，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另类的想法。

“梦蕾阿姨，你刚刚的意思是说我，或者魔族能够学习人类的法术？”

德米娜抬起了头，双瞳注视着梦蕾略显苍老的脸庞。

此时的梦蕾十分惊愕，因为现在她眼里的德米娜不像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善于思考的成年人，仅从自己一句话中就能够猜测到魔族能够使用人类魔法，而不是她预测的“我能学习这个魔术？”这一回答。

往严重的方向来想，德米娜的思维方式与魔族完全不同。

一般魔族听到人类能够学习魔族的魔能术式，或者魔族能使用人类的法术，第一反应都是“别开玩笑了，简直就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绝对不可能生的。”

可梦蕾很清楚，她从见到那些针对“魔族”的实验时就清楚的知道，魔族的魔能和人类的魔力完全就是同一种力量，但使用的方式和魔族大相径庭。

人类使用法术等一系列魔力为来源的力量需要念诵咒语，需要借用存在于空气中飘散的魔力，而空气中不存在魔力就无法使用魔力，这是她起初的魔力的认知。

……直到她目睹了人类法师从魔族的身上活生生挖出魔核之时，她对魔力的认知崩塌。

昏暗的地下室。魔族痛苦的叫声。伴随着血液的滴落，空气中不断充裕的魔力，以及在那位魔族临死前的眼泪……如今每一次想起那些画面，都如同噩梦一般。

那一天，梦蕾的信仰彻底崩塌。

魔族凶暴残忍毫无感情，以吞噬人类的血肉为生，那一切关于魔族的传闻，在她的印象中被抹除。

因为她得知了魔族并不会去吃人，没有感情的他们为何还会落下与人类一样，思念家人的眼泪。

那一天，地下室的大火尤为旺盛。空气中充满了魔力，使得火魔法的威力突破了以往的任何一次。

那一天，梦蕾看着被自己亲手点燃的房屋，她离开了故乡去寻找自己的答案，为此她背上了“人类背叛者”的罪名来到了魔界。

回忆完当初的一切，看着面前的德米娜，梦蕾给出了答复。

“是的。因为人类法术中的魔力，实际上就是魔族身上溢出的魔能。”

梦蕾没有回避德米娜的问题，也不打算去否认德米娜的猜想，因为这些她迟早会知道，倒不如告诉她魔力和魔能是同一种力量，让她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

得到可定的答复，德米娜摸了摸下巴，随后提问道“那么为什么人类世界没有魔族，人类法师也能够使用法术？”

“那自然是人类世界那边也有魔能存在，只不过相比魔族身上溢出的魔能，自然形成的魔能很微弱罢了。”梦蕾毫不避讳地坦言道，但她依旧小看了德米娜的思考能力。

“人类那边，是不是用魔族做过实验？把魔族相当于心脏的魔核挖出来做研究？”

梦蕾看到了德米娜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锋利中带着怒火的闪烁。

无论是哪一个魔族在得知这个消息都会勃然大怒，但没有任何一个表现得像德米娜这样尤为明显。

“有，我亲眼见证的。”梦蕾继续回答道。

听到回答的德米娜没有做什么，闭上眼睛梳理着自己的情绪。

人类的本质是什么，她也很清楚。

只要有利可图，人类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她知道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哪怕是再湮灭人性的事情，在足够的利益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甚至可以被无视。

有人曾经询问过一个“你愿意为十块钱去杀人吗？”的问题。

最初提问者收到了“不可能”的答复，但他又问到……“那么如果一百块呢？”

提问者依旧还是收到了大量否定的答复，之后价码在每一次被拒绝后都在不断的提高，从一千块到一千万再一百亿的天文数字，回应的呼声随着价码的提高越来越少……直至鸦雀无声。

甚至当初否定的人群中有了“你要杀谁”的提问。

这就是德米娜对人心的了解，她不觉得人类法师在知道魔族的魔核是魔力来源之后，他们会放弃对力量的探讨从而不做出极为残忍的事情，他们只会为了追寻更多的力量。

尤其是魔族在得到丑化后，人人都在不了解魔族本性之下，残杀将变得正当化，任何对魔族的残忍实验都会被冠以正义的名号，哪怕是在公众的面前残杀魔族也只会觉得“这样的怪物死绝了，才是最好的”。

但是……德米娜何尝不明白，人类是一个极其自相矛盾的种族。

在散着人性光辉的同时，也散着最为浑浊的黑暗，在光与暗交织下的灰色才是人类的本色。

但有些人往往又能绽放出别人不曾拥有的光……

德米娜冷静了下来，或许自己想要做的，只是改变人类对魔族固有的看法。

亦如面前能够和魔族一起生活的梦蕾和希尼娅，这也是德米娜为什么一直想去人类世界的原因之一。

她想要弄明白，为什么人类对魔族有着如此大的偏见。为什么要与魔族为敌。为什么人类明明知道魔族的强大，但却还是隔三差五的向魔界动进攻。为什么要将从不离开魔界的魔族赶尽杀绝。

这世界里的一切，德米娜都感到了蹊跷，唯一的探查方式也就只有去人类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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