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缔结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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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昧抹去眼泪，从记忆中抽离思绪，咬着嘴唇颤声回答“我答应你。”

从西凉河回来，沐昧从怀中掏出一张树皮“你不是问我天天在布谷山晃荡什么？喏！打开看看，就是为了这个。”

“什么东西？”侯伏骆有些好奇，从沐昧手中接过树皮，打开端详，见上面竟绘有详细的司空侗军营布防图，不禁惊讶“你怎么做到的？”

“其实不难”，沐昧伸出手指在布防图和太阳光间来回比划，“只要在正午观察树影与树的长短比例，就能根据营帐投射的影子长短测算出营帐间距离，并推算出士兵的防护线路与轮班时间。”

“竟能如此精细！”侯伏骆惊叹，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布防图，眼睛根本移不开。

沐昧指了指布防图，大方挥手“作为结盟诚意，这个给你。”

侯伏骆一惊，下意识收紧布防图“真的？”

“自然。”沐昧指着布防图，与侯伏骆讲解图中标注。两人一路聊着，回到乞活帮，众人杀鱼熬汤，各自饱食一顿。

昏厥中的兄弟们吃饱，渐渐恢复了精神，唯有褐赤眉的小乞丐不见好转。

沐昧担心扒拉着他的眼皮“怎么回事？不会真被我伤着了吧？”

“别瞎折腾！”侯伏骆一把拍掉沐昧手背，“白茆是狼族，每天要吃半斤生肉喝两碗冷血才能勉强支撑，这都多少天没吃东西了？哪那么快好转？”

“呵！你们乞活帮神人可真多啊！”沐昧惊奇打量着狼族乞丐。

侯伏骆长叹一声，告知“白茆是我小时候在草原上捡到的，我依照羯族传统，给他取了贵族的姓‘冉’，真当亲弟弟一样。所以，听乌先生说白茆很有可能会被饿死，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看不出来，你还挺重感情的嘛！”沐昧瞥眼揶揄侯伏骆。

“哼！那是你不了解！”侯伏骆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夸下海口，“小爷哪怕少一口肉，也要让弟兄们有一口汤！否则，你以为乞活帮几十号人，为什么各个服我？”

“切！”沐昧翻翻白眼，“说你两句，不知自己姓谁了！”

“对了”，侯伏骆忽然看了看天空，“申半仙说，明天紫微星就能归位，乞活帮见血光就有大劫的天象就能解开，你说要不要杀了那两个羌族人？”

“那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历？”沐昧问着，便把与他们交手的事简要告知。

侯伏骆不等听完，立即皱紧眉头斥骂“这两个挨千刀的！竟然想出这种损阴德的手段谋财害命！如果不是申先生阻拦，昨天抓到他们，就该结果了他们！”

“嚯！多亏了申先生，也救了我一命。”沐昧半带嘲讽地挖苦侯伏骆相信天命。

“申半仙祖辈都在洛阳做钦天监，宣帝去世时，他为躲宫中内斗偷跑出来，在关中碰到我们，便留在帮中，他说的话你可别不相信！”侯伏骆见沐昧戏谑，跳着脚警告。

“哦”，沐昧转了转眼珠，“那倒真有个事要他帮忙。”

当日，侯伏骆与沐昧看顾冉白茆，想待他转醒再安排众人抓捕司空侗的事。

谁知，到了入夜，冉白茆就已转醒，一气喝了七八碗鱼汤，整个人都精神盎然。

侯伏骆见状大喜，便把乞活帮众人聚集到一棵树下，打开沐昧绘制的司空侗军营布防图比划“司空侗的部队，紧挨着布谷山。和司空侗营帐仅隔三里有个马厩，只要周围稍有动静，战马嘶鸣，士兵就会依次出动，延伸至整个军营，所以，不能硬闯，只能智取。听‘恩公’给咱们想了个办法。”

侯伏骆说着，把比划的树枝交给沐昧。

沐昧瞪他一眼，接了树枝，在布防图上圈出几个重点“司空侗营帐的防护士兵，每隔一个时辰轮班一次，亥时有半刻空隙，司空侗刚刚睡下，士兵聚众赌博，可以趁着他们玩乐空当，在马厩和士兵酒水里放蒙汗药，摸黑闯入司空侗营帐刺杀主帅，晋嵩军营必乱阵脚。”

“但从哪找到蒙汗药？”冉白茆有些困惑地问。

沐昧与侯伏骆相视一笑，把收拾吕流吕特搜身获取蒙汗药的事讲了。

众人哄堂大笑，沐昧忽然问“对了，申半仙是哪位？”

一个八字胡的小矮个，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吊角眼溜溜围着沐昧打转。

“申先生，我们要找个阴天行动，今明两晚的天气如何？”侯伏骆接话问。

申半仙做了个揖，从搭裢里掏出半张榆树皮，摊开天象记录，闭眼掐算答“今夜雨后，半个月都要放晴，少主得抓紧行动。”

“那太好了！”侯伏骆闻言，不禁面露喜色，“我们今夜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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