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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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给墨晓立同学开了好久的小灶，墨晓嫣才察觉到苏碧染的动机不纯。她没敢声张，先找文秀才询问了一二。

“你说，大夫人明知到小五同学那么阴暗，还给他教那么多唐朝的正常人思维之外的知识。生物知识还居多，还有化学，干啥用啊？”墨晓嫣边给文秀才按摩肩膀，边问道。

“想必是要发挥他的最大优势吧，毕竟他小小年纪，思维就那么缜密了。再培养培养，是不是能称王称霸？”文秀才从墨晓嫣那里，沾染了很多习气，包括“称王称霸”这种书面词汇口语化使用。

“你说的太委婉了。我觉得，大夫人肯定是想让他实施高智商犯罪！”

“高智商我懂，犯罪，我也知道。高智商犯罪是什么意思？”文秀才放下手中的毛笔，打算吸收新知识。

“就是，杀人于无形，让别人抓不住把柄，就像他报复贺小姐一样。”说到贺小姐，墨晓嫣莫名难过。“其实，我之前觉得贺小姐挺好的，还挺为我着想的，帮一个侍女跟爹妈申请嫁妆。可是她来求字的时候却让我很反感，仿佛我就只是一桶充满福气的猪血！她就是来放我的！”

“晓烟一定不这么想。”文秀才伸手摸着墨晓嫣的手。

“她？她肯定感觉更好吧，如果不是贺小姐，她也没有那么多钱补贴家用，也没有什么机会嫁给你吧。”墨晓嫣一直都是个感性的人，常念着别人的好。

“一定不是。”文秀才笃定的说。

“愿闻其详！”墨晓嫣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晓烟一定是察觉到贺小姐本性自私，又担心晓烟貌美会威胁自己在夫家的地位。所以才帮晓烟请提，又让父母帮晓烟出钱买籍契。”文秀才虽然不了解贺小姐怎么想的，但是凭借以往跟晓烟的接触，可以推断贺府里的真实情况。

墨晓嫣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人心这么险恶的吗？”

“大概只有你是单纯的了。普通人家的已婚妇女，都得算计算计公婆呢！”越相处，文秀才越是能发现墨晓嫣的优点，越是为墨晓嫣着迷。

墨晓嫣脸一红，抬手拍了一下文秀才的脖子：“你家娘子哪有那么好，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文秀才脖子吃痛，一手捂着嘿嘿笑着。

“不过说起来，小五迫害贺小姐，下手还是有点重了吧，胎儿也是命啊。”墨晓嫣再次发表意见。

“你不是小五，你当然理解不了他的痛了。据我所知，晓烟家的一众兄弟姐妹们之中，小五跟晓烟是最亲近的。在小五眼里，应该比娘都亲。”

“可是贺小姐又不是故意要害晓烟的，难不成专门让她挨板子？完了还求情？”墨晓嫣觉得贺小姐温柔善良，女红又做的好，不像如此阴毒之人。

“你说，一个侍女，不想让她跟自己陪嫁，怕抢风头，是把她嫁出去好还是杀了好？”文秀才向墨晓嫣提了个问题。

“那自然是杀了好，省事又省钱！”墨晓嫣脱口而出，说完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所以你看，贺小姐只是选了正常女人都会选的路而已。”文秀才学着墨晓嫣的样子，两手一摊。

“可是，可是府里人说，晓烟挨揍的时候，贺小姐特别伤心，极力阻拦，而且后来哭喊着要为晓烟请大夫呢。”墨晓嫣回忆着当初的情形。

“如果你是贺老爷，贺小姐的求情会让你更生气呢还是更平和？”文秀才的眼神耐人寻味，直勾勾的看着墨晓嫣。

“应该，会更生气吧。”墨晓嫣其实并不觉得贺老爷会更生气，只是认为文秀才想要的答案肯定是“更生气。”

“所以说，如果贺小姐不求情，晓烟可能打的没多重。而贺小姐一求情，贺老爷反而更生气了，但他肯定不会把贺小姐抓起来打一顿。那么……”

“那么他只能把怒火都发泄在晓烟身上！”墨晓嫣这才明白了文秀才的全部意思。而这个结论，将推翻墨晓嫣对贺小姐的所有认知，也颠覆了墨晓嫣的三观。

“对一个侍女，至于吗？直接杀了，拉出去埋尸不是更好吗？反正家里少一个侍女，也不会被人发现！。”墨晓嫣嘀咕着。

“当然不行！如果是这样，那其他仆人都会人心惶惶，谁还敢服侍这样的虎狼之家。这家主人的口碑就毁了，以后上市场买仆人都不一定有人愿意卖给他家了。不过，家法伺候的正当理由就好找多了！”文秀才其实老早就研究通透了贺家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跟墨晓嫣说，他知道墨晓嫣对贺小姐的感情有些特殊。

“那，给晓烟看病也是装的？”墨晓嫣提问。

“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嘛！留个爱护侍女名声，这样才会有更多人愿意为贺家效力。”文秀才耐心的解释着。

别苑里甜言蜜语，不远处的杜府，苏碧染已经和墨晓立同学一起开始策划她的第一次政治迫害行动了。

新皇帝登基后，将苏碧染的公公召进宫，先是感谢杜家有功，如果没有苏碧染的墨宝，就无法利用遗诏的方式让一帮老臣闭嘴。然后又把杜老爷夸了一顿，什么治家有方之类的。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给杜老爷调任了一个闲职，理由是杜老爷年事已高，不宜再承担太多朝政事物。

苏碧染听了公爹的转述，差一点气死，直接扔出一句：“卸磨杀驴！”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皇上已经凭借苏碧染的帮助顺利登基了，转头就卸了杜家的一半实权，估摸不久的将来，杜弘仁知府的位置都有可能不保了。

苏碧染的阴暗面又一次被激起了，所以她当然要把墨晓立收编，不仅要收编，还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厉害的角色。苏碧染明白，这样的小孩，掌握更多的知识，就相当于掌握了更多的犯罪法门。

墨晓立这样的人才，在政治斗争中简直就是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