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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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你，痛恨的、审视的、嫉妒的、期待的、同情的、羡慕的，不如说这个世界会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你，那时候我就明白，这个世界容不下我，因为我生下来那一刻，注定就是异类。”张楚岚说。

“异类......。”绘梨衣抱紧玩具雄，表情愈难过，她回想身边的人，橘政宗会对她投来莫名期待的目光，源稚生看他的眼神也是透露着怜悯和同情，那些看管她的医护人员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满恐惧，就像看一头怪物。

张楚岚点燃一根香烟，烟草味污浊了新鲜的空气“.......绘梨衣，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有它糟糕的一面，但并不是你的错，别再说什么给我添麻烦的话了，你并没有给我添麻烦。”

“不是我的错......我没有给sakura添麻烦吗？”绘梨衣愣了一下，擦了擦有点湿红的眼眶。

“人类这种生物就是互相添麻烦的存在，你没错，我也没错，别再管这个世界会因为你变成什么样了。”张楚岚“多想想你自己吧。”

“我自己？”绘梨衣疑惑。

“现在没有容身之所，那就去找，死皮赖脸地活下去，不是还想去更远的地方么，去吧。”张楚岚用只剩一半的香烟指向大海的另一头“哪里有你想要的自由。”

“我我......我能做到么。”绘梨衣没有信心，举起小本本的手微微颤抖。

“曾经有个女孩，她让找到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意义，不过她消失了。”张楚岚一脸认真地说“你也会找到那么些个人，当世界讨厌你时，他们会站出来为了你与世界为敌。”

后方一颗樱树之上，樱花混杂着落叶飞旋，身穿西装的黑少年坐在粗壮的枝干，他那双金色的双瞳在黑夜中明亮无比，听着黑青年说的话，忍不住露出阴柔的笑容“真是个疯子。”

“他们是谁？”绘梨衣瞪大眼睛。

“不知道，但应该是不管怎么样都会相信你，不管怎么样都会跟你在一起的人。”张楚岚一笔一划地写道。

“那......sakura相信我么？”绘梨衣举起小本本等待回答，眼中的期待就快溢出来。

这个张楚岚的表情归于冷漠“我相信你。”

“有趣。”樱树上的少年露出玩味的笑容，他竟然看不出来青年这句承诺是真是假，下一秒，他的身体化为樱花瓣消失在夜色。

绘梨衣像小猫一样，慢慢地爬向张楚岚，警惕地揣摩着他的神色，如果路明非拒绝她就会飞快地逃走，这是她第一次那么亲近一个人，她不知道会不会被拒绝。

张楚岚表现得依旧淡定，只是淡漠地盯着绘梨衣的眼睛，他就算没谈过恋爱，也看出来女孩对他怀有特殊的感情了。

直到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脖子，这一刻残月高挂天际，月光撒在山崖之上，照亮了相拥在一起的男女。

......

“你看见了么？”酒德麻衣在瞄准镜中看着高崖上拥抱的两个人，他们的剪影在黑色的天空下看起来像是雕塑。

“分辨率有点低，看得不太清楚，不过还是很感人的。”苏恩曦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婚礼现场已经布置好了，明天早晨他们真的回去那里么？根据刚刚到手的情报，恺撒跟一个做人蛇买卖的家伙搭上了线，明天早晨人蛇船会从东京湾起航，目的地华国福建，他们约定了凌晨四点在码头交人。”

“我感觉路明非在骗女孩。”酒德麻盯着张楚岚那冷酷到极点的表情轻声说。

“气氛明明很好啊，是你想太多了吧。”苏恩曦挠了挠头。

“我不觉得路明非这家伙会这么轻易地爱上她。”酒德麻衣摇头“不过无论结局如何，这一刻还是很美的。”

她的枪里填着贤者之石磨制的子弹，对高级混血种乃至于龙王都有致命的杀伤力，一声令下她就可以开枪，一公里的距离对她而言不是问题，略低的能见度和低风也不是问题，在海边月台上绘梨衣没有可遮蔽自己的障碍物，她这边扣动扳机，对方就会倒在血泊中。

.......

蒙蒙的小雨降了下来，水银色的灯光里飘着牛毛般的雨丝。

海风和细雨混在一起，气温迅地下降，张楚岚竖起衣领挡风，对碎石滩上的绘梨衣招手。

他买了一张通往松山市的慢车票，二人就这么沉默地坐在月台的长椅上，列车掀起的风把细雨吹得凌乱，灯火通明的夜班车在他们面前缓缓地停下。

张楚岚将女孩送上列车，脚步停在了车门前，因为只有一张车票。

“sakura不送我回东京了么？”绘梨衣见男孩没有上车的意思，她慌忙地举起小本本。

“你的家人不会欢迎我的。”张楚岚说“绘梨衣，再见。”

绘梨衣点点头，她终于意识到这就是他们的离别了，于是把怀中的玩具熊塞进男孩手里。

“送给我吗，谢谢。”张楚岚接过玩具熊。

女孩焦急地在车窗上写道“厉飞雨，我们一定还会在见的！”

“嗯。”张楚岚点头，他刚想起来，自己还没把真名告诉对方。

刚才抱在一起是时，他清晰地感觉女孩凹凸有致的身体变得坚硬，血管在密布鳞片的表皮下狂暴地跳动，如果她再不注射血清，不出两天，她就会彻底变成死侍，更别谈长途跋涉送回学院了。

唯一能救她的办法就是送她回蛇岐八家，不过以密党的原则，女孩可以死，但不能落入敌手，他现在的行为就是在违抗学院。

张楚岚就这抱着玩具熊，看着列车逐渐远去。

两个高大的身影从后方的黑暗中走了出来，正是楚子航和凯撒，从始至终，二人都跟在张楚岚身后，毕竟今晚十分关键。

“路会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凯撒板着脸盯着对方的背影问。

楚子航表情淡定，显然对方做出这种选择，他并不感到意外。

“我当然知道。”张楚岚轻轻摸了摸玩具熊的脑袋，他抬头看源氏重工的方向，眼神忽然闪过冰冷的杀意“二位师兄，准备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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