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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亦的出口成章让柴宗志深感意外，他没有想到简历上那个资质平平的人，能有这样的记忆力、这样的缜密思维及归纳总结能力！
听着她先由市政府旁那个项目的一二三四五，说到在建工程的aBcde，最后是物业公司的甲乙丙丁戊。不可思议之外，自是满心欢喜！
与此同时，戴大才忙着用笔记下晓亦所述内容中关于物业公司的那一部分，这是她对柴宗志暴怒之下，天一句、地一句想到哪就骂到哪的长篇大论的提炼。
当晓亦全部说完后，柴宗志望着记下满满两页纸问题的戴大才，语气缓和了许多，说：“小戴，以前你也是一个勤快务实的人，怎么一当了领导就变得虚头巴脑了呢！我每天还得跑工地、跑现场，你却整天坐办公室！如果以后你还是以这种脱离一线的方式工作，那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戴大才毕恭毕敬地连声说道：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我下次再过来时，这个小区的物业质量能不能有所改观？”柴宗志一脸严肃地问。
“一定会的，董事长！”戴大才挺直了日渐福的身躯，神情庄严地承诺。
“你去吧，把记在本子上的问题逐一落实、解决，不要问题记在哪里，就它们躺在哪里不动！”
“好的，我这就去办！”说罢，戴大才快步离开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柴宗志朝着停车方向走的途中，突然冷不丁地问晓亦：“今天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晓亦没有想到她的工作不仅需要总结问题，还得要有自己独立的观点。
“对，你的看法！”柴宗志停下脚步望着身旁的晓亦。
“哪一件事？”晓亦若有所思地问。
“今天所有的事。”柴宗志边说边迈开了脚步。
晓亦沉默地跟着柴宗志身旁走了几分钟后，说：“先，那个市政府旁的项目，你与黄一龙分歧太大，不如趁早散伙。”
“散伙？”柴宗志又停止脚步，转过身疑惑地打量着晓亦。
“是的，散伙！趁早散伙比较容易，成本也低。如果等到双方都投入大量资金、人力，形成犬牙交错的态势，那时再散伙就难了！”晓亦也及时停止脚步地答道。
“为什么一定是散伙，而不是求同存异的把项目做起来？”
“你们之间的分歧，已经大到没有求同存异的可能了！”
“具体理由呢？”
“这个项目对你而言，与国城公司的其它项目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项目，一个用来赚钱的项目。所以，你第一关注点是投资与收益比例，也就是如何实现利润最大化。但对黄一龙而言，这个项目是他用来树立品牌形象的工程，相对于短期金钱收益，他更在乎这个项目的长期效应。所以，这个项目从设计开始，他追求的就是一种不同凡响的‘卓越’！而你没有这方面的诉求，当然，就指责他意向的设计方案，华而不实且很浪费钱！这也是到现在，项目连设计方案都定不下来的原因。对你委派的项目负责人，他不接受，不仅是董子的项目管理经验不足，还有你的人是不可能落实他的意图的。”
在柴宗志目不转睛地注视中，晓亦条理清晰地分析完后，又问了一句：“你会向黄一龙妥协吗？”
“向他妥协就意味：必须加大项目的投资预算，尤其是在那些没有必要的花里胡哨的工程上，花不必要的大价钱，”柴宗志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额的预算就意味着高的风险！”
“作为大股东，你一定不愿意承担由他人意愿导致的风险。所以，你是不会向黄一龙妥协的。”
“然后呢？”
“虽然，你是大股东，但黄一龙也不是小股东，毕竟人家持股49%。然后，项目就会陷入僵局，久拖而无法进展。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为什么不趁早散伙呢？”
柴宗志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有什么散伙方案吗？”
“这就需要你的顾问们集思广益了。”
“先说说你的想法，算得抛砖引玉。”
“抛砖引玉？”晓亦不满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抛玉引砖！”柴宗志笑着修正了关键字的前后位置。
“可以相互报价收购对方的股权，出价高者接手公司，被收购者全身而退，一举两得。”
“如果要让老黄退出，集团公司的资金压力太多！”
“你放心了，老黄的出价一定会比你高！”晓亦自信满满地说。
“你怎么这么确定？”柴宗志饶有兴致地追问。
“项目在你们心中的地位，就决定了你们的出价。”
此时，柴宗志得出一个结论：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如简历所体现的那般资质平平！
被这样近距离的凝视，让晓亦感到很不自在，就打破沉默地说：“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项目归了黄一龙，那刚上任的董总，怎么办呢？”
“是个很棘手的问题！要不就让他继续给我助理，你继续负责管理仓库。”柴宗志忍住笑，一脸严肃地说。
“好呀！我能不能专职负责管理仓库？”晓亦很开心，且一脸期待。
晓亦的开心与期待，柴宗志既看不懂，也不高兴，就问：“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地期待做个仓库管理员呢？”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开心！我本来就不适合这份工作，现在好了，让它物归原主。”
“你不觉得这是你人生的一次重要机会吗？”
“机会？”晓亦拖长了音调重复了一遍，一抹悲伤从她眼中一滑而过，但她立马嘴角上扬笑着说：“机会都是给有准备人的，而我没有准备。”
“没有准备就能胜任的人，才是真正不可或缺的人！”
晓亦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我与这个标准中间隔了一条银河系。”
“桩基问题，你有什么想法吗？”柴宗志岔开话题，言归正传。
“这个问题，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不是学工程出身，今天还是第一次去工地，能归纳出问题要点，还是拜被你吓得常挥所赐。”
“以后要多去工地，虚心学习！物业公司的问题呢？”
“我看这里亭台楼阁、绿树成荫，环境这么好，哪有那么多问题！我住的地方，连物业都没有，出了门就是原生态的大自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能这就是有钱人与穷人，看待万事万物时目光的落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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