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早死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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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新年的第一顿早饭，吴光耀还没吃上一口热粥，心腹就跑来说了云来楼前生的事情。还没等心腹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衙门前面的鸣冤鼓就被敲响了。接了状子，安抚好村民，就这样忙前忙后，一直忙到半夜。此刻吴光耀整个人坐在没有点灯的书房，黑色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冬天的夜，让人冷的心肝疼。
不知过了多久，下人在门口轻声回禀，说是6家，齐家，金家的人到了，都在会客厅等着。一瞬间，吴光耀听着下人的话，有点儿害怕和厌烦，恨不得这人是个哑巴，那吞噬人的黑夜再漫长一点儿，好歹清净。
可惜，身为一家之主，是没有这份清闲时光的。有福自己先享受了，那有难的时候也要先担着。
长舒了一口气，吴光耀起身正了一下衣冠。今夜之后，怕是大有不同。
“姐夫，我错了，我只是想让他们遭点儿罪，山匪真的不是我安排的。”吴光耀还没进门，齐路就急急的迎上来。
“你做了什么？”还不知全貌，但是看齐路这个样子，吴光耀只觉得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这孙子到底又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今天这事情还有他的手笔？
“我气不过，让人买了点儿泻药下在向阳村的井里，想让他们大年三十晚上遭点儿罪。不过放心，我特意吩咐找金府的人过了一手，就算查也查不到我这边。”
吴光耀只觉得头要裂开了，敢情状子里写的土匪在水井中下药是齐路干的。不过相比较现在的情势，他这点儿事情倒是不值一提了。
“蠢货啊。”6明柯嘲讽道。
“你骂谁蠢货。”齐路不平。
“还知道我在骂你，倒是没有蠢到家。”6明柯不屑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吴光耀，“山上的人根本没有动过手。”
“不是我们的人吗？”有人问道。
“不是。”6明柯回答。
在场都是聪明人，听到6明柯的回答纷纷心下一沉。
“呵呵。”齐家一位年长者摇了摇头，苦笑了几声，“这事情怕是躲不过了。看看衙门口那些刁民，扯着横幅讨要公道，这次怕是没法子善了。”
众人心情沉重，只是互相叹气皱眉，相顾无言。
吴光耀看众人交换着眼色，但是谁也不肯站出来挑明，心中不由得骂道，一群老奸巨猾的玩意儿，这是等着自己出来做挑头的那个。
回神对上6明柯，这人还是一派从容的对着自己微笑，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早知道，吴家何苦争这四大家之呢。时也命也。
吴光耀清了清喉咙，原本有几个窃窃私语的人立马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堂上的主位。
“今日在座的，为了何事登门，我们都很清楚。客栈那位主儿，拖不下去了。不出意外，昨天那场戏，是那边排的。目的也很简单，逼我们出手。若是我们置之不理或者继续拖时间，估计借着这波民怨，打着为民除害的大旗，收了我们州府的兵权剿匪。
可若是我们自己打自己，有人在旁边盯梢，我们做不得假，要是被趁机坑一把，伤筋动骨，那等我们实力被削弱，下场就是被一一解决。若是背水一战，这可是大逆不道，在座的也都知道是什么后果。不过吴某人认为无论是哪种结局，与我们而言，不过是早死或者晚死的区别。
所以，在座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此言一出，下面的众人跟炸开了锅一样，到底都是老狐狸，有抱怨的，有脾气的，有附和的，有旁观不语的，就是没人敢开口说个办法。
吵嚷中，吴光耀看向离自己最近的6明柯，淡淡的笑着说道，“最好的角儿都在这了，一个个心里跟明镜一样，就是没一个肯言明。都怕输了之后，自己被定为主谋。”
“不是很好吗？你争了小半辈子，就为了让你们吴家当领头的。这次是成是败，你们吴家都是第一位的了。”
“成？我们成的了？那可是王爷。特意为了我们来的，你信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我可不信。”
“他自然是有准备，但是也要来得及。整个黑水城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有多少外来人，这些日子我们盘的清清楚楚。他的后援不在黑水城，离他最近的，可以信赖，可以调动的，只有空桑城。
空桑到黑水，彻夜急行也需要三天两夜。我们若是按兵不动，他便不能随意调兵遣将，不然他一个王爷，就算皇上信他，文武百官也会因为他无理由调兵而产生忌惮。
所以他一定要师出有名，等到我们已经出手，再也回不了头的时候才会去空桑调兵。去空桑的人必然是从黑水出，一刻不耽误也要五天五夜，所以保守估计，我们有七日的时间战决。”
“你已经想了这么多了？是不是只差我来公布了。”
“我们的赢面很大。既然事情由山匪而起。黑水城这样穷山恶水的地方，朝廷剿匪而引起山匪起义也在情理之中。州府缺少对战经验，山匪出手太快且人多混乱，一个负伤的皇族，被山匪盯上，想要抓住他胁迫朝廷投降，是不是很合理。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些莽夫无知无畏，居然一不小心把王爷给弄死了。州府反应过来，镇压了起义，护住了百姓，虽然没有护到王爷周全，但是将功赎罪，罪不至死吧？”
“若是皇上不听这些解释，非要一城的人为自己的胞弟赔命呢？”吴光耀眯着眼睛，但是眼神里已经没有迷茫之色了。
“一位仁慈的君主，是不会乱杀无辜的。如果皇上坚持迁怒，那官逼民反，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呵呵。”吴光耀摇头轻笑，“若不是从小就认识你，我怕是真的要信了你。也对，你向来巧舌如簧。可惜了，纵然你说的天花乱坠，我又怎么敢信呢，若真有这泼天的富贵，你6家肯让给我吴家？”
“富贵险中求。我自然知道输了是什么下场。但是你也清楚，我们其实根本退无可退。正如你所说，我们若不搏一把，只有早死和晚死这两个下场。所以不如想想我们的赢面，若是成了，这澧朝姓什么，也未可知。”
吴光耀还是不开口，6明柯却不等他开口，起身俯拜了拜。“我6家此次，以吴家马是瞻。”
其他人见状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6续站了起来，俯表态。吴光耀看着众人，内心倒是生出了几分豪气。澧朝，为什么不能姓吴呢？
这一夜，吴家会客的大厅灯火亮了一夜。所有人将迎来不一样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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