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家”初次相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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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论心里怎么想，宋茸茸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刘枝，只好道：

“先不说我若是再嫁，我的几个孩子谁养，即便是再嫁，也没有将这身喜服再穿一遍的道理。若是再嫁之人，连套喜服都备不了，我嫁了做甚？”。

虽然刘枝从未想过栓着宋茸茸给自家儿子守寡，但是自己儿子连土都还没有入，如今宋茸茸左一个再嫁，右一个再嫁，真是明明白白扎得人心疼。只是这种隐秘的感情，她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终究两个人中间还是隔了许多。

看着刘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宋茸茸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主要是她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毕竟这套喜服究竟怎么随进去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随葬的物品也不是非要件件视人，娘若是觉着不合适，不给旁人看见不就成了？”。

是的，你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不要给别人看见，而不是你觉得不合适那就拿出来。宋茸茸觉得自己的逻辑一点毛病都没有，已经尽量帮着想办法全了刘枝的心思了。

对于宋茸茸说的话，刘枝真是一个字也不想听，却又知道这女子犟得很。丧子丧夫两者不需要也不用分个高低顺序，她又如何能拿出婆母的姿态来逼压她？

“你非要如此，把青山的那套也一起放进来，莫要叫人说嘴。”。

众口铄金，小女子不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但是刘枝这些年月里却不知道见了多少人云也云被逼无奈的事。

一套衣服而已，宋茸茸不觉得有什么。连忙起身，从箱子里翻出来一套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无需刘枝开口，她直接就将喜服给放进了包袱里。并且还将两套喜服放在最下面，用其他的衣物将它们压得严严实实的，绝不叫人一眼就能现它们的存在。

看着宋茸茸这个样子，刘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抱着包袱就直接朝外面走。只是走着走着，悲从中来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若是没有这场灾难，她的儿好好的，与这个傻女子一块儿好好的过日子，已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事儿了。到如今看见这姑娘这样傻，纵然她心硬如铁也不愿她形如枯木。

宋茸茸自然不知道刘枝心里的这些想法，即便是知道了她也是无言以对。伸手将窗户推开，放眼望去，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地，也不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入眼的是碧绿的菜地以及一些她不大认识的灌木花木。

将眼睛从那些似熟非熟的花木上移开，宋茸茸这才看向那孑然而立的墙院。墙院全是由石灰石切成的，目视大概有两米来高。高高的院墙下什么杂物都没有堆，至多不过是墙角下种了几颗长不高也长不好的菜。

院子里除了菜地和花木，就是一条通向院门的鹅卵石小路将院子里的牲畜圈，柴房，杂物仓，茅厕和上面的卧房连在一起。是的，上面的卧房，别看院墙看上去很高，但是这个院子和人居的主建筑并不在一个水平上。整个院子就是以一个缓缓的斜坡斜下去的，倾斜的不算多，但是绝对能一眼看出来有个坡就是了。

宋茸茸从宋蓉的记忆里翻翻找找，也知道她们家这个位置还真是有些微妙，从她家这个位置下去，附近百来米的地方都是这样倾斜下去的。也就是说她家的这个院墙从院子里看是两米，从院子外看就不止两米了。

想到这里，宋茸茸只能说这对夫妻心眼儿真多。轮到自己，宋茸茸只能说真香，这堵高高的院墙给了她厚厚的安全感，至少不用担心大半夜的人有做梁上客了。

不过院子看着虽好，宋茸茸也没有办法从屋里直接去走走，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是后院。要去后院要么从推门走到天井里，从天井通向后院的小门去。要么从天井里出去，穿过堂屋，绕到屋子的侧边沿着高高墙院下的小道进去。

宋茸茸深深地觉得这对小夫妻真的可以用家底厚实来形容。房子看似跟大家伙的差不多，实际上却是多有巧思。前院是一个用院墙围起来的场坝，除了一口用条石垒起来的水井，一个石磨，一个石臼和屋檐下的条石凳子，就是夯实了的地面在无其他。

从记忆里抓出来的信息，宋茸茸当然知道这个大场坝的用途，除了是何桥松兄妹几个戏耍的场地，也是他们家每年晒粮的晒粮地，这也是前院为什么光秃秃的主要原因。

立在场坝前面的屋子，正中间的是堂屋，供着天地君亲师，以后也会供上何青山的灵位。堂屋的左右两边又各修了屋子，左右两边的屋子既可以从堂屋里进去，也各自有门对外打开。

左边的屋子顺着进去外间是厨房也是炕房，一进门的半间屋子是厨房，灶头正前面贴着：东厨司命的画纸。靠里的半间用三根海碗粗的原木做柱，再由几根粗木做梁，一根根斑竹做筋，然后用细细的苦竹扎扎实实的做了一层烘炕粮食的楼。半楼半厨有高有矮，比起其他的屋子就显得有些模样奇怪了。

索性不论是宋蓉，还是何青山却觉得满意极了。既有炕粮食的地方，夏天也不用因为天气的原因烦恼从楼上滴下来一滴滴混着灰尘的扬尘水。

至于里间则可以算是这个家的粮仓了，除了有用竹篾编织的仓（当然这里的人喜欢叫它们为囤包），也有各种陶土坛子和其他装粮食的器具。

当然最精心的是，那些盛粮食的竹制品全都在用矮木桩子撑起来，用绳子将竹子一根根扎起来离地一膝盖高的矮楼上。陶土坛子们则整整齐齐的码在门侧边的墙角下。大多数时候，这间屋子都会被锁起来，轻易不会打开，哪怕它就在厨房边上。自然它也就没有门可以直接通天井，乃至于后院。

但是宋茸茸却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这对小夫妻无一处不在昭示着她们对生活的美好期待，以及一起携手共缔幸福的真诚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