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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他转头看向电脑上的心电图时，那一道长长的心跳曲线，却又仿佛正在嘲笑他这种滑稽、可笑的想法。
在医学上，眼前的孩子已经死了，而在实验室中，小老鼠的腿虽然断了，但却还没有死。
除非，这药真能起死人，肉白骨！
就在这时，众人只听嘭的一声，手术室门被人一把推开，院长方文山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吴建辉，你在干什么？”
吴建辉立刻面色一变：“院长，我……”
“张铭说的那个药丸，难道你已经给病人服下去了？”
吴建辉缓缓低下头去：“是的，已经服下去了。”
方文山面色一变，立刻转头看向孩子，发现她依旧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你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方文山指着吴建辉鼻子，眼睛像是要冒出火来似的。
“你吴建辉堂堂名校出身，又是我们医院的科室主任，竟然随便给病人服下这种来历不明的药丸！
本来，病人就算抢救无效，只要我们尽力了，那也无可厚非。
可你现在不经请示，就敢私自给孩子服下这种药丸，一旦家属追究起来，这责任到底算谁的？”
吴建辉声音麻木，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我之前就说过了，如果孩子抢救不过来，那么责任都算我的。”
“放屁！你以为家属只会找你？”
方文山冷哼一声。
“我告诉你，他们不但会找你，还会来找我，找我们整个津山第一人民医院！”
吴建辉依旧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关于你的责任，回头我们医院领导小组会讨论一下，到底该怎么处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出去跟家属解释一下，至于他们肯不肯原谅你，那就是你的事了。”
吴建辉沉默着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手术室外走去。
不过，当他来到手术室门口时，依旧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却见她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死气沉沉地躺在手术床上。
“唉！”
摇了摇头，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迈着沉重的步子，吴建辉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心情麻木地向着大厅走去。
走着走着，他开始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
“呵呵，起死人，肉白骨，哈哈哈哈！”
这句话曾让他满怀激动，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像一个极度嘲讽的冷笑话。
“我可真蠢，竟然忘了那句话：这个世界的童话，其实都是骗小孩子的，而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童话。”
浑浑噩噩地来到医疗大厅，他一抬头，就看见一群人聚在大厅中，旁边还站着几个医生。
一个女人，看上去已经彻底疯癫，半跪在地上，不住地嚎啕大哭。
吴建辉还依稀记得，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刚刚在手术室外，那声凄厉的“囡囡”，应该就是她喊出来的。
这一幕，和他那件惨痛的童年往事中，父亲痛哭时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不知不觉间，吴建辉的眼角湿润了。
这时，一名男子看到他，猛地冲了过来。
“医生，我们家囡囡怎么样了？”
吴建辉望着这名男子，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但却什么话都没说出。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像说话这种平时看来轻而易举的事，此时都变得如此艰难。
“医生，我们家囡囡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说呀！”男人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带着哭腔不断恳求。
“孩……孩子她……”
吴建辉喉结动了两下，终于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就在他正要继续说下去时，突然，一个激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吴主任，孩子醒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