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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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的人杀人会感到不适，有很剧烈的反应，史柒不知道这话的真假，因为他在杀死劫道的匪徒时，并不觉得这是件重要的事。

毕竟，已经要做这样的事，就该有与之相对的觉悟了，那些恐惧和哀求，凭什么可以让因其而死的无辜的、可怜的人原谅？

每个人都要去为自己所做的事承担后果。每个人也都要为自己所获得的承担责任。

史柒并不想要自己的身份，但并不逃避他所该面对的一切。有时候，他也想学着那书里的人物，往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一躲，躲去这世间万千束缚。

也只是想一想罢了。

在路上，他止不住地想，想这一生唯一一次的逃避，该要如何才能做的完美。

这一想，便是一路。

人的生命又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绽放的光芒，只有一瞬间。

一瞬间有多久呢？眨一下眼，一个念头，便是一滴水滴落，一片光影溜走，待你再回过头来，是再也不见。

……

恒，稍有些感慨，突然发觉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但却记不得多少事了，最记忆深刻的，是空洞的沉眠。

作为最强大的那个，恒的状态是最乐观的，但也因此，需要更多的沉寂，以规避道的侵蚀。

哎，如何地捉弄呢。竟使这世上仅有半途，而不得不废止。任你惊世人杰，登临绝巅，却陷此无底枯渊，试要度无舟之渡，泅无边之潭。呜呼，悲哉！

也许这令人发笑，但恒从来没想过变强。

他只是在不断地取乐，便已步入永恒的大门，还没等到他知道这一生要做什么，就不得不进入一次次的沉眠。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是在嘲弄，那些可悲的生命。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恒都在用着“时间”的力量玩，就像人类幼崽玩蚂蚁，恒只是用改变时间的方式，来达到其改变空间位置的效果。

正是在这种玩乐中，恒很快地理解了时间，并开始尝试更加复杂的游戏。自娱自乐的日子总是开心却短暂的，只觉得没有玩很久，便已经要受到了限制。

一开始，恒有点惊讶，思索过后试着将一切倒退到最开始的时候，但，很快，一切历史长河上的恒，都变得一样的强大，都无法逃避限制。

然后，恒试着解决这个限制，他学会了欺骗，让世界觉得他很弱小。有点作用，但不长久，这已经很耗费时间精力了，让恒有点烦。

最终，试过一切办法的恒痛苦又愤怒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拒绝沉眠了。

他发狂一样，展现出了极大的攻击性和破坏力。原本在无形之手的努力下，凝结成一个整体的土地，被这不同的时间扭曲地支离破碎。天，字面意思上的裂开了。

于是，恒受了伤，更早地进入了沉眠。

……

其实史柒性格里是有些胆怯和懦弱的。在不幸的遭遇到来时，他并没有勇气去对抗，但他也并不会因为虚有其表的力量而恐惧。

虽然有许多不满和痛苦，但这被安排好的人生，已经习惯了，只是，忍不住地有些悲伤。

大概就是会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继续下去。至于原因的话，是理所当然的事啊，为了那些所得到的，而付出些什么东西，即使那些非所欲也。

人们大都是这样的吧。给了别人一些自己所认为珍贵的东西，就理所当然地觉得，对方应该给自己一些同样珍贵的东西。

可是，珍贵的事物，却应该难以得到才显得珍贵，如果轻而易举地被获取了，似乎就和这日月的光辉一样，教人遗忘在角落。

暖洋洋的日光是令人舒服的，讨人欢喜的，但它若是强烈些，过于热情了，便却是刺人双目，炙人心肺，使你必需处荫凉的地方，躲避它。

史柒和梁轻音，两个人对于彼此都是特别的，也是很少能朝夕相处的。相敬如宾到相知相爱，也许很久，久到花都谢了一遍，也许很短，不过日升月落之间。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可谦谦君子与窈窕淑女也逃不过悲欢离合。

……

烛不再逃避，作为恒手心的一只蚂蚁，从来都没有那所谓的抉择，只是未能得见全貌的无知者，妄想的权利。

在时间的掌控者面前，造择他所不愿的道路，必然是没有终点的旅行。

既然是从未来来到此刻的，那么“时间”怎么会停止流动呢？

神并没有干涉，因为这不属于祂所要负责的部分。在那时间之外，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由世界所孕育的时间，已经将世界掌控，但在它的手中，世界便是自然且稳定地走向神所希望的终点。

这位“神”，是由智者的猜测而生的，唯一真正能干涉到现世的，存在于时间之外的，“无”。

从另一个视角来看，“神”就是不存在的存在。

对于这现世中的一切事物，此时此刻的“恒”及以后每时每刻的“恒”都是神。因为他真的驾驭了时间，但也只限于，此刻开始，即烛的选择结束的时刻开始。

恒自身是无法将过去的时间再肆意地操纵，但可以借助烛来做一些事情。

在无限的可能中，恒可以试无数次，只要找到那成功的一次，恒，便如同这个名字一般，真正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