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寒苏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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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欲知晓何事？”墨玄平静地问道。

“寄宿在我身体里的那股力量究竟为何物？”寻归仔细地感知着自已体内产生的变化。

“那股力量的正体吾亦无法勘破，然则其中蕴藏一丝先天道韵。”

“这方天地生灵的修行在于道的感悟与创生，其过程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阶段：道泽境、道元境、道坛境以及道化境。”墨玄开始为寻归耐心讲解力量境界的划分。

“道泽境，顾名思义是受到三千大道泽被，理解并借用前人的道法，受其恩惠夯实自身道基，为开辟自身的道添砖加瓦，世间大多数的生灵都受困于此阶段，甚至终其一生都难以有所突破。”

“道元境，则是结合自身修为、经历与感悟，突破前人道法的桎梏，创造出独属于自身的道法元始雏形，达到此境，便已然超脱于芸芸众生之上。”

“道坛境，需得在无休无止的逆境试炼中淬炼自身的道心，完善自身的道法，从而在三千大道中取得登堂入室的造诣，得入此境者凤毛麟角，算得上是此世俯瞰众生的修行者。”

“道化境，非得大机缘者不入此境，一入道化飞升日，三千大道我为巅，有史以来此界仅出现过两名道化境大能，无一不是经天纬地的存在……”

“那一丝先天道韵就像一颗种子，以汝之道基为土壤，沐道心之辉，饮道法以为甘霖。”

“当汝悟感悟自身的道时，便能不断成长，直至最后开花结果，显露其正体。”

“不知前辈如今是何境界呢？”寻归恭敬地问道。

墨玄回应以一抹微笑：“待汝踏上求道之路，自会知晓。”

寻归也无意继续追问，随即提出了另一个疑问：“墨玄前辈，请问巡脉人要如何达成自已所肩负的使命呢？”

“从古至今，巡脉人一般会循着两条路径穿梭于龙脉之中。”

“其一乃化生道，即遵循五行相生的原则依次穿过寒渊、茂苍、无烬、归墟、万钧这五方龙脉镇穴，每一处龙穴都有镇穴神兽看守。”

“其二乃克伐道，除须按照五行相克的方式依次经过五方镇穴，同时也需要穿行霆谷、燎泽、青垚、熔川、凝嶂这五关龙道镇枢，每一处龙枢亦有监枢神将把控。”

“相比于化生道而言，克伐道危机重重、险象环生，但可以更全面地感知龙脉的异动。”

“巡脉人会在穿行龙脉的路途中调查沿途龙穴、龙枢和龙道产生的异象，并临机应变解决不同的异常状况。”

“一旦巡脉人进入龙脉，在龙脉异动解决之前，出口会保持永久关闭状态。”

“宗离川已经动身踏上了化生道，前往东方调查五方镇穴气机凝滞的背后原因，意在快速恢复龙脉之气的运转，稳住当前局势。”

“汝，将选择停滞于此，静观山河大势演变，亦或是追随脚步，寻求宗离川的庇护，还是另循缘法，孤身走上克伐之道。”

“吾，静待汝之抉择……”

寻归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起来，消化着方才所获得的所有信息，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玄冰壁上缓缓萌出了一朵晶蓝色的霜华，在长时间的思索后，寻归终于开口道：“我既已知晓巡脉一途危机四伏，又具备破局的能力，便不可能坐视不理，让阿爹一人独自身处险境。”

“墨玄前辈，没有法则限制同一时间内龙脉内只能有一名巡脉人吧？”寻归提问道。

“确实没有。”

“那我选择成为此间第二位巡脉人，但我要自已选择道路，不受任何意志的摆布！”寻归下定了决心，向墨玄正色回应。

“如此，便向吾证明汝前进的资格吧。”墨玄庄严肃穆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之中。

墨玄如墨般庞大的身躯突然间盛放出晶蓝色的光华，在玄冰洞内吹起了漫天飞絮，身影随即没入雪暮之中，同时通向其他四方镇穴的通道口生长出了厚重的寒冰壁。

“若要通过五方镇穴，便需要接受镇穴神兽的试炼。”

“寒渊试炼的内容是展现汝作为巡脉人的资质，若汝乃无能之辈，与其亡命于险象环生的龙道中，不如永远囚困苟活于这寒渊镇穴中。”墨玄向寻归的识海传音道。

寻归迎着猛烈的风雪，步伐坚毅地走向归墟通道的寒冰壁前，回忆着之前破开凇雾林入口时的感觉，运转起体内的气机，将元力汇聚于右拳之中，蓄力轰向眼前的寒冰壁，口中大声念道：“谁道吾辈无少年，我命由我不由天！”

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一道赤金色的冲击波没入寒冰壁中，旋即裂纹快速在冰墙之中蔓延，直至寒冰壁崩塌粉碎。

此时寻归周身的风雪突然静止，寒酥缓缓地飘落在他的肩头。

“汝既破开冰壁，便可自行离去，牢记吾之忠告，巡脉人，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此外，吾观汝之元灵海中五行元轮俱全，乃修炼混元灵力的上佳之资。吾此处有元衍一脉秘传《混元道法》周天运转的一部分口诀，汝且先记下：‘水曰润下，无穴不入，司北玄之冬雪，主万物藏，水盈而木盛，……’”

“若要获得完整的口诀，汝须得突破所有五方镇穴，以汝之资质，未来必定大有所成。”

“多谢墨玄前辈指点，晚辈感激不尽，这便出发了。”寻归拱手而立，向墨玄巨兽致礼，随后转身向着归墟通道走去，背影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有意思，古往今来，此子是踏上逆伐道的第一人，不知他的选择，能导向何方……”

墨玄闭上了四目，静静地等待变局的到来，此时通道内传出了寻归的声音：“龙穴乱，龙道难，逆天途，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同一时间，九元帝京天元殿上，一名头戴冕旒，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似有所感应，口中喃喃道：“破局者也开始行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