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游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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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人们壅入中心教堂，虔诚跪拜向万能的光明神求助，祈求万恶的索莱斯人不会入侵，期望这只是一场误报。

让人遗憾的是，光明神可能正在打盹，并没有听到数以万计信徒的虔诚祈祷。

第二天中午，当激昂的鼓声响彻整个威尔顿领。再一次引起了民众们的恐慌。

这是一种游牧民才会使用的草原鼓，形状小巧玲珑但发声尖锐，能将鼓声传播的很远。那些游牧骑兵就依靠这来传递信息。

在威尔顿人的传说里，制作一面这样的战鼓，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那需要将年轻少女最娇嫩的背部皮肤蒙在鼓身上，这样做出来的草原鼓才能经久耐用。

整日风吹日晒的游牧民少女又如何能拥有这样的皮肤呢，所以受害者也只能是可怜的威尔顿人，而且越是身份尊贵的贵族少女，她们的皮肤越是娇嫩…

这样的传说从避难的老人嘴里传出，一直传到站在城门楼里观望的威尔顿伯爵耳中。对于这种愚昧的谣言，他只是笑笑，完全不屑一顾。

伴随着鼓声，几支骑兵小队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他们散得很开，策马缓缓靠近威尔城，在弓箭射程之外停下。

游骑兵披着羊皮坎肩，羊毛毡帽下，是一堆乱糟糟的卷发和扁平的鼻子。他们手持更适合骑射的反曲弓，腰挎马刀，就这样大咧咧的下马驻足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伯爵大人。”一名年轻的骑士站了出来，城下敌人轻视的态度让他怒火中烧：“请允许我出城迎战这些野蛮的异教徒。”

“去吧，不过出发之前请将你的郁金香纹章取下。”威尔顿伯爵一脸不悦的走下城楼，在他的眼里，真正的战争将会在索莱斯大军到来之际打响。

看着年轻的骑士正跃跃欲试，莱德骑士长连忙一把将其逮住：“你是嫌不够丢人么？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允许你成为一名骑士的。”

他愤愤的教训着眼前这个笨蛋：“你若身披重装，你根本追不上游骑兵。你若换成轻装，我敢保证不到2分钟你就会被他们射成刺猬。”

“就你这样傻傻的冲出去，被引到城外，他们就会像狼群一样将你撕碎。到时候他们就能挑着你的猪头在城下耀武扬威。”说罢莱德不再管这个丢人现眼的傻瓜，指挥手下士兵调试弩车。

城下的游骑兵见城墙上的士兵无动于衷，便用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咒骂着，更有甚者已经当众脱下裤子，朝着威尔城放水。

“咻！”带着尖锐的呼啸，一支弩箭飞速旋转着划过空气，穿透那名放水游骑兵的身体，将他以面对威尔城的姿势死死地钉在地上。

剩下的游骑兵吃惊的飞快上马，在威尔顿人的欢呼声中调头遁去。

只怕接下来两天，受苦的就是那些未进城的村民了。莱德骑士长并不因为这一发弩炮的命中而欣喜，他心里牵挂着整个威尔顿领的人民。

十六年前，作为一名骑士扈从，莱德参与了第二次威尔城守卫战。对于游骑兵的可怕，他是铭记于心的。

这是索莱斯公爵手里最强的一张牌。上千游骑兵化整为零，他们游弋在战场之外，并不参与攻城。

但是他们起到的作用，却是相当大的。游骑兵几十人为一组，以草原鼓作为传讯，在威尔顿领的每一处地方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他们抢劫商队，掠袭村庄，为索莱斯的大军提供源源不断的补给。

此外，游骑兵的灵活机动性使得其侦查能力异常强大。任何一支试图靠近威尔城的援军，都会被他们发现并尾随。

就像草原的狼群，他们会一点点的去试探、消耗对手，在发现致命弱点时，就毫不犹豫的聚集起来，利用骑射的优势来回穿梭，直到将援军击溃。

溃逃的两条腿士兵完全不是四条腿游骑兵的对手，被击败就意味着全军覆没。

就这样，游骑兵借着围点打援的战术，让威尔城如同汪洋中的一座孤岛般独立无援。

当他们发现啃不下对手的时候，就又会分散开了，想尽办法骚扰对手的补给线。这样的打法，曾经硬生生让奥斯丁公爵率领的大军在跨入威尔顿领土之后，行军速度骤降到每日十公里。

坚守了一个月的威尔城守军苦等不到支援，早已精疲力竭。若不是老伯爵夫人有先见之明，提早备好了一支伏军在关键时刻杀出。现在威尔顿领可能就是游骑兵策马驰骋的乐园了。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接收到伯爵命令的封臣们能够及时将民众安置在城堡之内。

一望无际的威尔顿平原除了一座座城堡，其他地方完全抵挡不住游骑兵的铁蹄。

果然，如莱德骑士长所料，在夜晚时分，城墙上纷纷点起火把。在远处，游骑兵已经开始劫掠周边的村庄。

四面八方都能看到火光—那是他们暴行的证据。如果是迎风的方向，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哭声与惨叫，那是来不及撤走的村民。

没有人会在意平民的苦难，他们只不过是贵族们在政治游戏里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消耗品。

虽然白天弩车那一箭，传到城里，大大的增强了民众的信心。不少仍在观望的男人在亲朋好友的鼓励下，抛开懦弱，自愿加入守城军队。可这些临时参战的士兵，在残酷的攻城战中能否爆发出战斗力都是个未知之谜。

希望他们不会因为恐惧溃逃，影响到士气吧。莱德心里暗暗的想道。真正的战斗，应该在两天后才会爆发。

作为这场战争的主力，佣兵们被安置在伯爵府内的兵营里。值夜的工作已经交给了新招募的民兵。

皮埃尔和多蒙这样的新兵，正坐在营帐里，听着老兵们讲述着他们曾经遭遇过的战争。这也是累积经验的一种方式。

听着老兵用平淡的语气讲述着最惨烈的战斗、用最激昂的词汇形容胜利的喜悦，这让新兵们热血沸腾，之前紧张的心情被一扫而空。

这样的场景在威尔城的每个角落都在上演。人们纷纷相互鼓劲，试图吹散那低垂到惹人窒息的战争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