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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刀锋一样的光芒破开黑暗，刹那间斩碎了整个幽暗潮湿的洞穴。
林阳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水中拖拽而出，下一秒他从柔软的床榻上醒来。
他又做梦了。
比起昨夜的噩梦，这场梦境显得更加真实。
林阳久久不能再次入睡，恍惚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起身前往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四肢健全身高正常，与方才看见的高壮巨大的黄眼睛黑影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他伸出右手手指，模仿着梦境中的姿势，戳了戳镜面。镜中人抬起了相对应的左手，也戳了戳镜面。
由于镜子的结构，现实和镜中世界的手指并没有完全触碰在一起，而是有一条几毫米的间隙。
他楞楞地注视了好一会儿手指与镜面的相接之处，脑中浮现出一个古怪想法。
然而这个想法实在是太怪异了，以至于他几乎不愿深思，将其抛在脑后，回到了床上。
小女仆晚上送来的托盘已经被摆放在床头柜处，想到江晚晚从车上带下来的书，再看看这本杂志，林阳隐隐觉得其中或许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便翻看起来。
这本杂志期刊有数页纸张用于连载小说，这一期连载的是一本自称与人鱼有过爱情、见证过海洋下文明的水手叙述改编的中篇小说。
虽然这期连载不过五千字，内容却很充实。在这几千字中，详细提到了关于人鱼永久的寿命和缺失的灵魂；提到了他们的信仰；提到了他们近乎于魔法的奇怪科技点；提到了他们数万年前就停滞展、被人类远远甩开的文明。
小说中的一位人鱼角色还主动讲述了自己种族的外貌，除了人类了解的人鱼尾和人形，其实他们还有一种在人类眼中像是丑陋鱼人的形态。
由于种族文化不同，他们并不喜爱人类眼中那张绝美的脸，反而更钟爱“鱼人”的外表，那是他们文化中力量与美的象征。
在这个形态下，他们身形最为高大，皮肤是暗绿色带有黏液的，脸上有一双巨大的黄色眼睛，脸颊两侧有类似鳃的结构，四肢粗壮有力、末端有鳍状结构，手指脚趾比人类长出许多并带有蹼状结构，尾椎处连接着一条粗长带有鳞片的尾巴——它的剪影与自己在梦境中看见的黑影无异。
杂志中夹了一枚书签。
上面写着，“诗歌比历史更接近真相”。
林阳明白，奥顿堡中真的存在人鱼，而他们似乎对自己不怀好意。
他们究竟是谁，是那群长相明显异于常人的美貌女仆和她们的头领温妮莎吗？
艾拉一定知道更多，可她提供的信息却不够多。并且她也绝非看上去那般直率纯良，在看似坦诚的外表下，她更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比起这两人，更神秘的是尚未露面的程老先生，他在这其中究竟又扮演怎样的角色？
信息实在太少，林阳想不出答案。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比起巨额财富的诱惑，他不希望有钱拿没命花。
奥顿堡的秘密过于沉重，也许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他能做的，只是尽早和江晚晚离开这里。
在这提前被布置好的陷阱中，在这连绵不绝的暴雨中，他们能坚持到离开的那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