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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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雨，把整个城市洗刷了个遍，微微吹过的凉风让舒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舒林紧了下衣服，收拾好茶杯准备回去。电话振动起来,是方媛那小妮子。

"喂，媛媛终于想起给哥打电话啦。

"舒林微笑着接起电话。

“你。。。我爸找你，过来吃晚饭，十分钟，过时不候。”电话那头传来清脆般银铃温怒女声。

舒林应答着：“好的，好的，十分钟到。”

没过一会，舒林开着破桑塔拉拐进了个老式小区，那小区有些年头，有些外皮脱落的都泛着水泥灰。舒林轻车熟路的到了六楼门口敲了敲大门，一会里面传来年轻女性声音“来了”

随着门的开启，映入眼帘的是约莫二十七岁上下的一张小巧精致的瓜子型脸蛋，画中人般的容颜。身穿一身略显身材的休闲服，唯一不太合时宜的就是那冷漠的眼眸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场，微微侧过身体狠狠瞪了舒林一眼，冷声说道:“等你那么久！”

舒林微笑着打招呼“老师好！这么晚，打搅你了啊。”刚跨过门就看见约七十出头花白头发的精瘦老者微笑点头道：“来，来，快过来坐，别理那丫头，饭菜都快凉了。来我这还客气什么。”

舒林苦笑着入座，也不多话。

老者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儿子和老伴死的早，就这么一个方家的明珠。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巴里怕化了。把她惯成了这个驴脾气。

"老者语气又加重了三分“方媛还不给你哥盛饭。”

“不用，我自已来就行了。”舒林赔笑打了个圆场。

“你坐好。”方媛一脸不情愿的去忙活了。

老者小声嘀咕“真是操碎了心，这么大了男朋友也不找，我都半截入土了，再不抱孙子，眼睛都闭不上。”

“小舒林啊，我看你父母也不在了，年纪和媛媛差不多，品行也好。要不然老头做主，把她交到你手里，我临了也能闭眼。”方姓老者脸色期盼的望着舒林。

舒林被老者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开口推脱道：“师傅，我从进入检察院就是跟着您，我在心里早就把你当亲人了，方媛那就是我亲妹妹。再说了女儿没结婚，也不代表失败啊。她开的贸易公司不是挺好的嘛，青年才俊多的是，您这多操心了。”

“我还不了解她，就她那高傲性子能找得到？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了。”方老头一脸郁闷道。

啪嗒的一声，刚刚盛饭端过来碗，扔到桌上差点没碎。不知道什么时候，方媛过来听了多久。小脸红彤彤的，狠狠盯了一眼舒林，一言不发的转身回房，“嘭”的一声，带上的房门差点没震下来。

方老头却不怒反笑：“你小子把握机会啊，你有戏。”

“啊？就这样还有戏？我看您不在这，她能活吃了我。”舒林摇摇头讪笑道。

方老头咪笑着说：“诶。。这你就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了。”

舒林赶紧岔开话题，怕一直在这问题上纠缠。侧身看向方老头道：“您老听说了吗，张伯雷放出来了。”

方老的神情刷的一下遍布寒霜，冷的可怕。缓缓才吐出了三字：“知道了。”随后又补充道“宋佑和我打过招呼了，死灰复燃必然是张伯雷和他后面的人博弈，胜出的结果了。我虽然不当检察长这么多年了，对于这其中的蹊跷也能感知一二。”停顿了一下方老继续道:“罗中县有太多人，对待张伯雷，只希望他活着，毕竟死人也是会讲话的。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不说你也懂。我叫你过来，也有一半是为这事。”

舒林听到这，心情舒缓了不少。同时心里也感慨方老虽然已经退位多年，对于这件事还是非常敏锐的。

方老语气平静的接着说道：

"当年我任检察长的第一个年头，就查出一家企业严重的违规违纪，当时有多少利益集团的人盯着，你知道最后为什么会很顺利的拔掉这颗毒瘤吗？其实说起来也简单，我就只是叫来了多名记者坐实了他们的罪状，那些犯罪团伙，最后全都一一定罪。

"

说完这番话后，方老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仿佛在说，“怎么样？厉害吧”

舒林受教的同时又感到一阵无语，这老师有时候跟小孩一样，需要哄上一哄。

舒林刚想顺着他话，抬举，抬举。谁知老头脸色又突然沉了下来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来看已经打草惊蛇，想对他们出手是不可能了。不用多想，现在张伯雷集团肯定已经围成了铁通，再想抓到他们的把柄几乎是不可能了。”

“您肯定有什么主意，让小子参考参考，对吧？老师。”舒林期望的眼神望着方老。

方老脸色变得黯淡着说道：“现在他们锋芒正盛，只有放松他们警惕之后，收集好证据。利用媒体，再找准机会一次性扳倒，免得死灰复燃。不过最近我听到了些消息。”

方老顿了一下，觉得口舌燥热，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最近县里岗位有些震动，很多人的位置要调动起来了。当然肯定包括你，毕竟在张伯雷案上，表面可是你的失职。至于你要调去哪？我也向老朋友打听到了些消息，很有可能要转岗。结果对于你而言，是好，是坏，你真放的下？”

舒林放下碗筷，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方老，又不着边际的来了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您老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方老嘿嘿的笑了两声，有些调笑般的看着舒林：“你才在检察院待了几年？你知道你变动的这么快的原因吗？有些内情你做梦都想不到。”像是吊足了胃口般，抿了口茶水继续道：“据说市里的会议，因为你小子可是有些争论，还是副市长朱贤明的全力支持，决定让你调任县政法委书记，进县常委班子的话还要开个会，也就是走个流程。虽然是平级调岗，但是这话语权不是检察长能比的，也算是高升。这也侧面说明了个问题，上面是有人支持你查清张伯雷案的。张伯雷案的盘根错节让市里都极为棘手。”

说完方老一脸微笑的看着舒林表情变化，舒林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表情凝重的说道：“那不是间接的，离张伯雷案越来越远了，意味着主导权已经不在我这了。我都能想到移交这个案子后续过程了，无非是又是冤案沉案，封袋十几年，那些人依旧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