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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风盯着李元,李元看向久风。

久久无言。

李元望着久风那张满是胡络的大脸,一时间有些惘然。

“久风”,一个遥远而又亲切的名字,上一次见到他,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仔细想想,也不过三年多,可为什么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眼前这个久风,虽然外貌依然如故,但很显然有了一些变化。

一位爱喝酒的胡络大汉,粗犷却又不失细腻,但此时此刻却有了些许儒雅的气质,白袍翻飞,黑披散,隐隐约约有了种世外高人、高高在上的飘逸感。

这不像是李元曾经认识的久风!

“久风兄,你……”

李元开口打破沉寂,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久风却先一步说到

“李兄,如果有一天,你得知,你自己只不过是他人的一缕念头所化,你会作何感想?”

李元皱眉,不明白久风突然问此话是何意思,但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他还是如实地将心中想法说出,“我大抵会疯掉。”

一切的努力,爱恨情仇,人生在世,有无数经历无数感情念想种种。虽然有苦,但也有乐,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凡此种种皆为证明自己存在的方式。

如果有一天,被告知,自己只不过是他人的一缕念头所化,所思所想皆在他人的框架与操纵之中,没有自由,一切所作所为都在某人的一念之间……这必然会使人疯狂。

无法承受这一事实。

久风幽幽长叹,“是啊,如何承受这一真相?我想不到,我多少年来摸打滚爬,经历红尘种种,有过迷茫,有过疑惑,想不到最终却被告知这个答案。虽然早有预料,可真正得知那一刻,依然感觉天像塌下来一般。”

久风脸色看似平淡,但嘴角抽搐,带着一抹深深的自嘲。眼神中,也流露出深沉的悲哀,深邃而忧伤。

“久风兄!你……”

李元心中咯噔一下,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一般。但他又反复地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猜想,于情而言,他不愿意相信。

李元曾与久风相交四年有余。

四年以来,二人无数次促膝而谈,从灵酒聊起,无所不谈,相交甚欢。

虽然结缘于悟道酒,以悟道酒的研究与完善为交流的核心,但四年的交流与共处,早就让二人培养出坚实的友谊。

久风是李元这么多年来,结识的唯一一位,能在灵酒艺上产生交流的知己与好友。

李元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位好友,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位知己。

“久风兄,你切莫自悲,真相或许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一缕念头,所化成的人格,乃是单调而呆滞的,不能长存。”

“而你情感丰富而多样,有爱有恨,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梦想,绝不是可能与什么一缕念头有关!”

李元好声宽慰了数句,又连忙切换话题,说到“久风兄,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当时为什么会匆匆离开,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现在是什么状态?你与这个洞府的主人……又是什么关系?”

然而久风只是苦涩一笑,摇头叹气道“对不起李兄,这些我不能回答你。他不许,他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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