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权衡利弊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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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的时光中她捕捉到一抹箭影，瞄准的目标应该是她后心，却被她斜挑的长棍打偏，角度偏移后一头扎进了旁边的界门中。
等等，她皱起眉，好像有点不对劲，一只普通的箭射入界门，最多就是被传送到另一边的交世界，绝不会导致界门崩溃。
死死盯住快成一道影子的箭矢，她总觉得那箭射出的轨迹有点微末的怪异，反复观察这段时间的过程，她终于在某一刻看见了箭身上似乎是绑着什么东西，正是因为这个东西改变了箭本身的重心，在射出过程中它才会有别于正常的直射轨迹。
那究竟是什么？她努力想看清，奈何溯眼虽可追溯时间，却无法随心所欲控制时间流，最终她能确定的只有一些模糊的特征，比如大概应该是个黑色的、形状不太规则、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放弃钻这些无谓的牛角尖，她转而开始专注于找出放箭的人，可箭矢从灌木深处而来，当她追过去时，却只见星力卷挟的一抹夜色。
分界线？
她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随之跨过。
满目夜色顿时迎面而来。
影绰的林间一道身影飞奔而过，仓促间青来不及分辨身处何方，只是在窥见的时光逆回中紧咬前方之人不放，对方似乎相当熟悉路径，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林间也奔走自如，直到头顶月光倏然洒落，她追着那人冲出密林，才现面前竟然已是峡谷崖边。
踩着时光的节奏追进一步，她看见了那人被夜视镜和防毒面罩遮得七七八八的正脸，而下一刻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奔跑中对方背包变形后陡然展开的滑翔翼，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停顿，临崖一步乘风而下，转眼消失在云雾中。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她站在崖边，银色的光辉自眼底消退，终于意识到事情开始棘手起来，来意不善的神秘弓箭手和突然打不开的界门，如果再算上夜视镜、防毒面罩、滑翔翼这些她只在采办商产品目录甚至是动作电影里才见过的东西，是个人都会有大事不妙的感觉。
云雾缭绕的峡谷深广不见边际，临崖没有任何可供下行的歧道，视线扫过四下时她不曾现异样，却在转身的时候陡然凝住了目光。
夜风卷过树叶也卷过它，它被挂在唯一一根斜伸而出的枝干上，借着穿过松紧扣的枝桠微微摇晃。
一顶鸭舌帽。
跟她来日界那天扔给东魂行那顶一模一样，只除了帽檐下方一道纵向的划痕，那看上去像是被某种利器划过。
如果是这个角度，极有可能是自下而上的攻击，然后被命魂仰头躲过，才会在帽檐下留下类似的痕迹。
脑中模拟出可能的场景，青神色凝重，因为如果是这种攻击方式，对方毫无疑问是朝着命魂的脑袋去的。
契族没有寿命之说，终结生命的原因只有两种，星力耗竭导致的慢死，以及命中死穴导致的死。契族三脉由于体内星力的凝聚分布不同，一击致命的死穴也因而不同，魂契在脑，血契在心，骨契在腹。会在攻击一名魂契时瞄准头下手，即使不是必杀的决意，至少也已经无所谓留不留情。
抬眼间视野范围内能看见城堡侧影，那让她忽然想到，如果当日东魂行是追着找石头的烈天狼而来，那么这个位置恰也符合“城堡附近，峡谷边”的范围。
所以是那个时候生的事吗？
要想知道真相，对身为溯眼的青来说并非是束手无策的事情，但她却有些犹豫，距离那日命魂和骨契离开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溯眼对目标时间点的追溯间隔越久，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会急剧增长，当初山谷情势所迫下，她逮着彩组的血契者宿往前追溯了不过两天就已经消耗了千余轮星力，若非当时她看星符兽追着命魂不放，担心贸然动手反击会被月魂们视作抢夺猎物，她才不会做这种脑子进水的亏本买卖去跟彩组搭线呢。
要不怎么说血契时常被视作鸡肋，先不论能力厉不厉害的问题，想使用能力先就得成为一台星力搅碎机。
青已经太久没有做过三天以上的长时追溯，连她自己都没把握会耗去多少星力，但千轮起步是必然，再往前推万轮未必封顶。
为了一个莫名其妙搭上来的便宜魂契，总觉得不太值得啊。
她皱眉这么想着，目光落在手中鸭舌帽，神色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