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秀才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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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门口站了很久了，他在等什么人吗？”阿牛摆弄手里的扫把问向小墨。

小墨皱皱鼻子，无奈耸肩:“等会可是有一个大麻烦要来啊。”

突然一阵蝗虫飞过声从远处传来，远处一片飞虫就像一张大网从天边被撒下。

“柳知缘!你又坏我的公事!这次我可不会饶了你!”

一个敦煌飞天壁画上的绝美女子飞过他们眼前，转头就到了庙门口。

“你!坏了我多少事了!”那女子气得不行，直接拿一把短刀就横在他脖子上。

“师父——”阿牛不禁为他担心。

小墨用手阻止了他，摇了摇头。

只见柳知缘不慌不忙，扶开脖子上的刀，行礼歉意一笑:“抱歉，仙桑姑娘，这一次柳某又欠你一回。”

“不行——不行——你欠了我多少次了，每三年四年黄河断流，我来一次沂州，你就叫县令言灵我不可来!耽误神帝交给我的多少事!”黄仙桑一副锱铢必较的样子。

“那柳某这次怎么补偿你呢？”柳知缘笑问。

“我要吃你的叶子!你可不能反悔!”黄仙桑马上一副馋的不行的样子。

“好，三月份的在这里。”

他抬手变出一把叶子，黄仙桑马上扑过去，一把抓过来吃，不一会儿就吃掉了。

“唔，我吃饱了，可是我奔波劳顿的虫虫们……”她又看向柳知缘，那眼神可爱又可怜。

“行。”他话音未落，一群虫子已经飞到他的本命柳树上了，一转眼树上的叶子都吃光了。

柳知缘身上的绿衣服一下子又变白了。

“呃，谢谢招待。”她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刚刚还是大发雷霆的蝗神。

“每三四年他们就要上演一次这样的剧情，都四百多年了一点都不嫌老套。”小墨摇头，这两个比他年长几百年的人比他幼稚得多。

阿牛生了两个孩子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呢？还在那偷笑呢。携着小墨进去庙里，给他们说话的空档。

“你身上的孽力似乎比前年更重了。”柳知缘在远处看她就发现了。

“没有你的叶子还更重呢，毕竟我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她的上一届就是孽力反噬而步入轮回，她迟早步这样的后尘，只是早晚罢了。

神帝手下有明神和暗神，明神就是唱红脸的添福添寿的神，暗神就是唱白脸的折福折寿的神。暗神们想要长命就要抵消孽力，而抵消孽力的只有功德，要功德就要受到信众烧香信仰或者问那些有足够功德的神要，可下界的民都恨透了他们，很少信仰他们。

说来他们两个都是凡神，黄仙桑掌管蝗虫神籍比他高一些，年岁也稍长他三四百年，只有得天命布下蝗灾时才会下凡，但按升仙时的人类年岁算她十岁比他小五岁，是被上一届蝗神从黄仙桑邻居的铁锅里接引的。

“呐，要是我哪天投胎转世了，你可得记得每年捎一次三月份的叶子给我。”黄仙桑眼瞧着他眼巴巴地说。

“装可怜这招对我没用，要吃你自已来拿。”柳知缘不买她账。

“好吧，其实我今天来是要和你说另一件事，大顺军马上就要到京城了，这边也暂时会被他管辖。因为他吃过一头恶贯满盈的猪的肉又违背天帝的神意，他的大业不会成了，那里的鼠疫很快就又要传过来了，你下南边去吧!我们可能很久都不会见面了……”

想到长久不能见面，她不免心里的失落，她其实有点舍不得他……的柳叶。

“知道了，我的树身也会一并搬走，你要是想吃就给我传音。”

“那么远怎么吃得到啊!”她成神之后并无自由，他明明知道还玩笑，她都有些生气了。

“这样那我就把树放在这里，你想吃就到这儿来。”他大方得很，仿佛自已的功德叶子不要钱一样。

“那可不行。”她知道这有多危险。

沉默蔓延，一时二神无话。

“我要走了，你保重吧。”说着黄仙桑就要飞走。

“嗯，多保重。”他目送她离开。

他走到本命树前，施法将它连根拔起，以指为刃砍下了一截最粗壮的柳枝，大部分收入仙府，将那一截柳枝插在原处。

他一拍心口，吐出一摊本命精血，用手浇灌在它的根本，将它养护起来，不一会儿就是一棵高大的树。

“本命分身术法，先生您……”小墨刚从里面出来，就看见柳知缘造了另一棵树身，此刻他面色惨白如雪。

“我的法力不足，只够她吃十几年了。”

他摸了摸那高大挺拔的柳树，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