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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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洛雨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这并不是他一点没看进去迷迷糊糊间打瞌睡睡了过去，相反洛雨从吃过早饭开始就一直在阅读这本《魔法纲目前言关于魔力值与魔法术式的基础理论概要》一直到了深夜也没有停歇，直到年幼的身体不堪重负，在连续保持高度集中力后，身体精力消耗过度最终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
艾莉娜一直没有打扰洛雨的阅读，哪怕那些已经被她反复更换几次后的食物全都凉掉她也没有阻止。她看的出来这孩子对魔法的喜爱近乎痴迷，她很欣慰同时她也很羡慕。魔法对于她们这种平民而言是多么遥远的存在，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成为一名魔法师，打破阶级的束缚不再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佣，带领她的家庭完成跃迁，成为贵族。
不过这奢望慢慢的已经消失不见了，天赋，家族，血脉，资源这些已经被贵族垄断的东西，岂是她们这些普通人所能获得的，资源早已各大家族瓜分，魔法不知从何时起成为了贵族阶级的象征，魔法意味着身份，魔法师同样也是贵族的象征。
至于普通人，不要奢望了，哪怕侥幸出了几个拥有魔法回路的孩子，他们也走不了太远，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成为猎人工会的青铜级猎人，个别领主的私军小头目，或许侥幸几个能成为官方组织的小职员，上限也不会太高，至于出现一个天赋异禀冠绝古今未来，张嘴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绝世天骄，哼，别搞笑了，魔法一途，是讲血脉的，讲跟脚的，然而在迪亚帝国法律上明文规定，平民是不允许与贵族通婚的，所以寒门出贵子一说几乎不会成为现实，这种情况大多数还是出现在小说之中。
至于私生子之类的，就不在讨论之中，但哪怕是私生子他们骨子里，赐予他们天赋的也是属于贵族那一部分的血脉。
艾莉娜看着趴在书桌上的小小身影，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她缓步走了过去，动作很轻尽可能的不出声音，她小心翼翼的将洛雨从书桌上抱起，轻轻的将他放到床上，然后细心的为他褪去了衣物，换上了更加宽松的睡衣，随后打来一盘热水，用脸颊试好温度，温柔的给洛雨脸上的汗水和污渍，额头，脸颊，睡衣外露出的小手，以及褪去鞋袜露出的脚踝和脚掌她都没有放过，动作都很轻微，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孩子，仔细又温柔。
“艾莉娜……”睡梦中洛雨无意识呼唤着艾莉娜的名字。
艾莉娜微笑着坐到了大床旁一边的小木床上，用手心将洛雨的小手包裹，语气温柔的哼唱起歌谣。
听到了艾莉娜的声音，洛雨原本紧缩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噩梦似乎被声音驱逐，洛雨的神色变得轻松，呼吸逐渐平稳。
一夜无话，宁静安详。
洛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世界是混沌的，是黑暗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不见，唯有永恒的黑暗紧紧将他包围其中。
他漫无目的的四处奔跑，脚步由缓慢到急促。
恐惧，迷茫，痛苦，彷徨种种极端的负面情绪，开始在他的心中滋生，慌乱间他摔倒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洛雨仰头，看到前方似乎传来了一丝光亮。
光是惨白色的，如同地狱中映射白骨的幽冥之火，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为庞大的恐惧。
洛雨来不及起身，狼狈的向后挪移，明明是向后退去，面前惨白色的光亮不见其移动，却离自己越来越近，渐渐的洛雨看清了一片惨白光亮所笼罩的区域。
惨白如白骨般光泽的区域中有一颗同样灰白枯寂的古树，树干干瘪，树枝却格外的长，没有树叶的遮挡，一眼望去可以直接窥见其树皮表面的轮廓，那是一堆扭曲，抽象没有规律可循的图像，好像是某种文字也好似一群不为人知的种族，奇特的符号，明明无法象征一切的信息，却传递出一种极度危险疯狂散着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惧，仿佛是就是恐惧的根源，是疾病、是痛苦、是死亡、是灾难、是一切恶的统称，是祸乱的本质。
极致的恶意扑面而来，似要就洛雨撕碎。洛雨痛苦的瞪大了双眼，在那颗充满恶意的枯败古树下忽然出现一个黑色长的女子，她面目模糊，没有五官，一张似扑克勾画的脸谱，猛的向内凹陷变成一双没有瞳孔和眼白，黑色空洞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不断后退的洛雨，一张本不存在嘴的地方，突然夸张的裂开，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洛雨无助的向后退着，而面前恐怖的景象却不断的向他接近，诡异的女子尝试从惨白光晕笼罩的区域脱离，一双枯败腐朽的双手穿过光幕，刺入黑暗向倒地的洛雨抓来。
枯败腐朽的手臂穿过光幕后出了“呲呲”如同水汽遇到高温被蒸的声音，危机时刻一声熟悉的声音从黑暗的世界外传来，声音亲切，让原本被恐惧支配的洛雨慢慢变的平静，紧张的情绪得到舒缓，眼前黑色的世界，惨白色的光晕，枯寂刻有奇异符文的古树，诡异充斥着恶意的女子都随着着温柔的声音渐渐消散，一切的危险仿佛从未存在，噩梦褪去，随之而来的是甜蜜，温暖的亲人和熟悉古堡以及他喜欢的小布丁。
次日清晨，洛雨从睡梦中苏醒，起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身上黏糊糊的，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打湿，昨夜的噩梦依稀间还有点模糊的印象，不过洛雨并未在意，噩梦而已或许是昨天看书时扫过一些关于魔族的插图因此受了惊吓也说不定，梦而已没必要多么在意，与之相比上身黏糊糊的触感更让他感到不适。
“艾莉娜我要洗澡!”坐在床上洛雨迷糊到眼睛还未睁开，一边用手搓着眼睛，一边冲门外不知有没有人的方向喊着。习惯了从小到大不论是生了什么只要洛雨呼唤那人总能听见，总能及时给与回应，尽量满足他那或寻常、或任性、或简单、或繁琐的要求，事无巨细，她总是温柔耐心的照顾着，陪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