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抉择鲨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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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相当顺利,一连几天都是好天气。
一般情况下,他们这艘船从精灵的黄金海岸出发,抵达康沃尔需要六个月,但这艘船安装了精灵打造的助推器,有三桶海怪油脂燃料,现在只需要三个月。
目前航程已过半,船上众人相处和睦,因为提前准备了柑橘果酱,所以没有谁得败血症,士气一直保持在高位。
利默欣作为一个实习水手,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成长很快。
经过毛姆的悉心指导,和在水手集体中摸爬滚打,他现在已经能熟练掌握打绳结和系缆,和其他水手配合拉动绳索控制风帆的升降,在上下楼梯中搬运物资,补充船上的消耗,清洗甲板几乎成为他轮班的必做工作,还要给其他水手端上食物、清洗餐具,这些工作与其他杂役水手轮班分享,所以虽然不是每天都要做一遍,但利默欣已经觉得自已是个熟练的实习水手了。
很快,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大副决定让他参加正式水手训练,包括掌舵、测深、测速甚至是运用航海仪器和画航海图等工作。
这天早上,利默欣从吊床上下来后就去煮了一壶咖啡,从一罐吃了三分之二的果酱罐头里取出一勺,往咖啡里蘸了一点。最近他发现这种吃法能中和咖啡的苦味——他们采购的咖啡很酸涩,淡水不能随便使用,加上水手们需要浓烈醒脑的咖啡站岗,味道就更差了。
船在东南风中向康沃尔快速前进,那三桶海怪油脂已用去一桶,在向康沃尔推进的过程中,一直顺风顺水,航行速度令人满意,所以推进器很少使用。
这种航海推进器并不是用得越多越好。这些船只的建造结构和强度本身并不适用这种推进器的动力,一旦开启会大大减少船只的寿命。在大风大浪中强行推进速度更会带来船只倾覆,支离破碎的风险。
喝完那杯又苦又甜的咖啡,利默欣去测速。
以目前这个速度,他们到达康沃尔还有一个多月,最后用推进器提速,大概只需要一个月。
接下来的一天,他们要绕过鲨鱼角,那里是康沃尔大陆向大海伸出的像角一样形状的岬角,因为浪涛汹涌、多风暴,像鲨鱼一样凶险而得名。
要想顺利绕过那个角,船员操作要熟练,同时要祈祷天气好,不然一不小心卷进西风急流,再强动力的船只也逃不掉,只能被如开水般翻滚的海浪撕成碎片。
利默欣知道今天航行任务艰巨,容不得马虎,所以一早起来就做准备工作。
他问舵手大概多久经过鲨鱼角。
“照现在这速度得晚上了,大副说晚上太危险,所以我们在傍晚的时候就会在附近下锚。”
他指的是幽州大陆的沿岸,那里有许多暗礁,好在他们手上有从其他常年航行此地的船只那儿买的航海图,比起晚上硬闯鲨鱼角,这样做保险多了。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到了下午天气开始变坏。还没到落日的时间,天空就暗下来,大片大片乌云积聚在头顶,遮蔽了那一丝丝光线,狂风开始呼啸地吹,船上的人脸上写满严肃。
“在天黑前能到图上的锚地么?”大副问舵手。
“很难说,现在风力时刻变化,海面上瞬息万变,我们的船速——报船速,水手!”
“六节。”很快,底下一个声音传来。
“以现在的船速,就算顺利,距离最近的锚点也要一个小时。”舵手手臂上的肌肉隆起,正在全力稳住现在的方位,“现在风浪又不稳定,天空乌云快要压到我们头上了,要想在天黑前到达——不可能,长官!”
“好。”
然后是一阵沉默。
天气变坏的影响不能忽视,莫莉在船长室召开了会议。
三名白银骑士自从明确在船上的职责后就换下了银白色的铠甲,他们现在都穿着海员服。利默欣和毛姆倒无所谓,并没有特意改换服装,只是为了方便活动,把裤子改成了宽松的样式。
“马上要天黑了,现在我们面临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诸位认为是绕过鲨鱼角还是直接停在海中央,我建议先停在这里,等一晚上过去再绕鲨鱼角。”
这是那个大副在说话。
莫莉认为自已对航海一窍不通,想听听各位海狼的意见。
“停在海中央?劳伦斯,我没想到你这么疯,绕过鲨鱼角还有一线机会,像现在这样直接停在这里,是等着风暴把我们撕碎么?”
二副反驳道。
只要一上船,骑士的身份就要放下,做好一个海员的职责,所以现在他们之间没有骑士之间的关系。
“别忘了,现在我们手上有张航海图,到了晚上只要我们整夜提防,不让船只偏离到有暗礁的地方,到了白天就一切光明了。”
“可是一晚上的情况谁也说不准,绕过鲨鱼角进入安全海域可不需要一晚上。”
“可能需要下辈子。”舵手接过话茬,“当然我不是提议停在这里,这实在太——小心了,劳伦斯。你指望这群水手能像我们一样整夜提防?倒不如信他们能在风浪前搏一搏,我同意绕鲨鱼角。”
“二对一,你们的意见呢?”两次被队友说太小心,劳伦斯有些闷声闷气地问,
毛姆是个经验丰富的海员,他的意见同样重要,经过一番思考他同意二副和舵手的选择。
莫莉认为劳伦斯说的很有道理,毕竟这样最稳妥,而且那些水手是她亲自招的,应该不坏。
为了公平起见,他们询问了水手代表的意见,那个代表在水手内组织了公开投票,以微弱多数同意了劳伦斯的建议。
现在三票对三票,相当巧合地,决定权落在利默欣手上,他本以为这群比他更有经验的人能得出一致意见,所以迟迟没有说出自已的建议,完全没想到自已才是那个起决定作用的人。
看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利默欣望向窗外的天空,觉得待在这里坐等恐怖降临,不如去征服它。
“绕过鲨鱼角。”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