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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骨黑色的石膏一样的东西沉在锅里,当最后一把柴烧尽后,坩埚里就剩下这东西,这就是染色剂成品。
毛姆用钳子把它夹出来,放在一个空碗里,旁边放了碗清水。
“准备好了么?”毛姆紧张地问利默欣,好像要打针的是他。
利默欣望着这一套器械,他又看向帐篷上的影子,知道外面的人也在默默关注自已。
“没有问题。”他十分镇静,在精灵们作出那番壮举后,他心里只有温暖的悸动,恐惧和疼痛是什么东西,他一概不知。
毛姆把色淀取出一小块,放进清水里,水瞬间变得乌黑,他边搅匀,边回忆:
“很多年前,当我还在伊利亚草原上的时候,那一年我刚成年。有一天,我被父亲叫去,他也是这样拿出一块染料,一碗清水,问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么。”
“我给他说,”此时他取出一个小竹子做的注射器,开始吸上面的汁液,“我会成为伊利亚草原的一员,为了这个身份承受什么我也甘愿。”
“等我们在这个大陆站稳脚跟,帮莫莉夫人他们稳定贸易站的局面,找出杀害她丈夫的组织,报了仇之后,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到失散的亲人。”
毛姆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他听见这些话很高兴,拿起那个装配好染色剂的注射器。
“在那之前,这是必须的一步,就和我成为伊利亚草原上的人一样,必须经过这一步。”
……
帐篷外,天色已临近吃晚饭的时间。
大部队已整理好行李,只待利默欣手术完成后,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直奔贸易站。同时,他们乔装打扮成旅途中的商人,打听情况。
各口大锅里煮着香喷喷的饭菜,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都在期待这顿热气腾腾的饭菜,在船上颠簸了这么久,他们一直吃硬饼干和腌肉,真的腻味透了。
刚才毛姆炼制染色剂的锅没人去动,里面沉淀了乌七八糟的沉渣,还有股恶心刺鼻的气味,可没人想在吃饭前先倒胃口。
丛林里隐藏着各种动物,它们怯于生火,从不敢靠近。
这个时候从丛林里偷偷溜出来一些阴影,只会让人以为那是逃走的野兽。
但这些野兽不是在逃走,而是慢慢靠近,“它们”用爪子去淘那口恶臭的锅,“它们”当然不是没脑子,也没味觉,在臭水沟里找晚饭。
他们是在找刚才那块金子。
一个小个子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差点叫起来:“嗐,我找到了!”
“小点儿声,你疯了么?”另一个人说,他看了看那人手里硬硬的东西,突然嫌弃地说:
“这是废料,继续找。”
摸到一个黑色的东西,那人用肮脏的袖子一擦,金色的,闪闪的。
“谢谢。”德洛丝说。
两个人被吓了一跳,他们看见一个高等精灵突然站在面前,她浑身散发出压倒人的气势,让人拔不动腿逃走。
那个人抓着那块黄金,双腿似乎在恢复力气,他审视了下局面,打算把黄金还回去。
小个子眼神瞬间变得狠辣,他一把抢过那个金块,向丛林的方向跑去。
德洛丝和那个男人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