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街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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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多管闲事。利默欣可没兴趣卷入不明纷争。

他把货款交给看门大爷后，看着那两箱酒，心想这老板娘可真会压榨劳动力，两大箱酒就叫他一个人来搬。

不过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个半精灵，体力比普通人类强一档，这两箱酒应该不在话下。

这样想着，利默欣试着提了提这两箱用干草填塞的酒箱，果然，很轻！

他把两箱酒抱在胸前，就这样穿行在街上。现在早集已经开始，到处是叫卖刚从码头卸下来的货物的小商贩。

利默欣看着各种族裔的人都在集市上友好地做着交易，这些小商贩专门做点这种零碎的新鲜生意。因竞争不过大型商人，他们通常会最早地来到码头，挑选新货，然后零卖给最急不可待的一批客人，虽然量少，但胜在占了新鲜货色的商机，利润倒也足以支撑温饱。

因为抱着轻松，利默欣相当有兴致在回酒馆的路上好好感受下当地的异域风情，原主虽然生性放荡，但一直生活在人类王国，那里他还没见过品类如此繁多的市场。

他看着这里大航海时代下的人文风光，那些陶瓷、玻璃和黑曜石制作的器具在阳光下闪耀，丝绸、印花棉布在一根根临时支起的衣架上展示，还有一袋袋咖啡和可可豆，不禁心驰神往，幻想自已把船修好也做一手这种跨海贸易。

他知道，如果要做成这手贸易，首先要有一笔启动资金。

在人类王国购买纺织物等手工艺品，运到伊利亚大陆在那里换取当地的矿石、贵金属和出产的咖啡和可可豆，然后运到精灵的黄金海岸，在当地换取人类最喜欢的对怪宝石。

接着最精彩的来了，在返航人类王国的时候，拥有了对怪宝石的人类会在选定的海域里猎杀一定数量的海怪，然后满载而归，将其提取出的海怪油脂和对怪宝石打造成杀伤力强大的武器。接着……

原主为了做海盗，看样子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研究当前的航海格局的，利默欣知道仅凭人类的那些布匹和杂七杂八的手工艺品要换取大量伊利亚草原上珍贵的生产资料是不现实的，所以为了尽快攫取利润，这些商人中有不少人动用了武力。

他摇摇头，觉得这一切离自已太过遥远，毕竟现在自已连修船的钱没有，以后能不能靠船为生还两说。

可想到自已对毛姆说的话，答应他去找他母亲和妹妹，想到蔚蓝的大海对自已的召唤，他动了动小臂上的肌肉，联想到自已半精灵的素质和自已那独特的做饭魔法，突然又浑身充满信心。

在利默欣分神欣赏自已一身肌肉的那几秒，他怀抱的两箱酒适时地阻挡了他的视野，前面那个人也急促促地不想着避让，于是两个人撞在一起。

利默欣第一时间把酒箱稳住，幸好他足够敏捷，才没有在工作第一天就闯下大祸。

“抱歉，我急着赶路，货物没事吧。”

男人头戴风帽，眼角下有道疤痕，一双狹长的眼睛在疤痕上显得更加盛气凌人，语气彬彬有礼，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利默欣想着货物没事，加上自已刚才也没留意，忙说没什么。在与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才认出此人是刚才在小海湾上开会的众人之一。

似乎是他们的头头，利默欣想到那男人站在众人中间，高谈阔论的样子，心中暗道。

回到酒馆，利默欣见老板娘叉着腰站在门槛上，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已。

不好，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了，利默欣赶紧一路小跑过去。

“年轻人，这么一段路就被路上的小花小草迷了眼，以后两条腿可别迈不开步了。”

老板娘嘴里说个不停，手里的活计也没停，利默欣刚把酒箱放在地上，她就把酒拿出来，分门别类地码在柜台后面的架子上，不多一会儿，昨晚上存货被消耗殆尽的货架，就又是一面五彩斑斓的墙了。

“库克！”

不知从哪个柜橱下，一个淡黄色脑袋钻了出来。

“夫人，这里是一张粮券，两张肉券和一张蔬菜券。”

“很好，年轻人好好瞧瞧，这些粮铺老板和肉店老板，为了不被老婆发现用现金买酒，给了咱们这些券票，现在酒馆一日三餐和供客的饭菜钱都省了。”

老板娘把这四张券拿在手里搓成扇形，摇了摇，似乎很满意酒钱和菜钱的价差。

利默欣现在已经很明白自已遇上一个精明抠门的老板娘，他的修船费……

傍晚的时候其实是酒馆真正开始营业的时间，这个时间段，镇上干了一天活的码头工人和商船的水手都会在这里狂饮。

这些水手大多明天就要上船，下一次到陆地上又不知要过多久，所以里面最能喝的就是他们。通常是在一家酒馆里不知死活地狂灌朗姆酒，昏死过去，下次醒来就是在冰冷的甲板上，恍如隔世。

毛姆做酒侍这份工作可以说十分出色，每个客人要的酒类和杯数都记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每次倒酒绝不多给，在这一点上连老板娘也说他是她见过的最适合做酒侍的兽人。

利默欣这边的情况一般般，他对做酒侍这份工作没有任何经验，无论是从原主的记忆出发，还是从他自身记忆出发，都没做过这种活。

所以他一开始手忙脚乱，如果不是凭借半精灵的敏捷，他可能已经打碎了酒杯、酒瓶和开瓶器了。

昨晚他和毛姆干了两个小时，酒馆大概在22点关门，利默欣看了眼挂钟，估摸着还有半个小时，老板娘就要送客了。

现在座位上的人也大多喝到自已的极限，不是准备走了，就是醉得走不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大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每个人都敏感地抬头看了一眼，想瞧瞧是谁这么晚才来。

利默欣只一眼，就认出了男人是上午和他相撞的那个人。

男人没有看他，径直走到一张桌子上，毛姆过去招呼他。

利默欣到柜台去取一瓶威士忌，这是一位忧伤的绅士要的，利默欣觉得他忧伤是因为他指名要这种酒，说是这酒让他回忆起某个人。

当他到柜台上取这瓶酒的时候，发现柜台下面居然有个东西在那躲着，一看原来是库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