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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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大汉就是武松武二郎，当日他看见楚羽在清河县挥金如土，像是不准备以后生计一般。又听得他向行脚商打听水泊梁山的所在，又是打造兵器，想起他那日言语，心里也大略猜到了楚羽心中谋算。但又恼他不向自已说出实情，不把自已当兄弟，故也不去问楚羽。只是当日楚、焦二人走后，便暗中的跟了上来，幸好柴大官人赠送的北地大马甚是神骏，武松只是远远坠着两人，却也不曾跟丢。

这日楚、焦二人刚随着朱贵离开酒肆，向梁山行来的时，武松就进得店来，诈称自已是柴大官人的庄客，为大官人所托，有火急事来寻楚羽二人的。酒肆伙计不敢怠慢，也寻的一条船，将武松送进这水泊梁山大寨里来。

因为有酒肆伙计带路，将武松的说辞与守关的喽啰分别说了，故过三关时无人刁难。这样就走到了聚义厅广场前的台阶下。

刚到广场台阶下，却突然听到山顶大响，继而看见朱贵从上面台阶跑将下来，武松拦住一问，方知里面已经厮杀起来，不由心里发急，也不再理会朱贵，发足向山顶跑去。

跑上广场，发现杜迁正在召集聚义厅边上房屋内的喽啰，拿刀引弓的把聚义厅围住。武松本就不是个莽撞的汉子，对楚、焦的身手也是相当有信心，就在广场寻一个僻静处躲着观察起来。

不一会，看见喽啰列成阵列，突入聚义厅，又见楚羽身影一闪，那队喽啰纷纷被搠倒，继而楚羽被弓手逼退到聚义厅内。

待到杜迁说要烧了聚义厅，又听到喽啰喊到楚、焦二人受了伤。心知不能再拖，便再不隐藏，提着朴刀向杜迁身后悄悄走去。

杜迁与众喽啰心思全在聚义厅内，又怎想这杀神悄悄从山前而来。结果杜迁被武松近了身，一刀枭首。

继而楚、焦二人从厅内杀出，三人配合将山顶的喽啰杀个干净。

朱贵逃出聚义厅，用了近半个时辰，纠结三五十山寨喽啰，才相互壮胆，向山顶聚义厅走去。

他们走过断金亭，又过了三关，到了聚义厅前广场。发现二头领杜迁身首异处，扑在广场上。广场血流满地，到处都是尸体。而聚义厅门口死了七八个喽啰，厅内躺着寨主王伦、三头领宋万还有十五六个喽啰。人类的残肢断臂，肚腹内脏四处抛洒。鲜血从木屋的缝隙流出，汩汩的流到广场，顺着青砖缝隙渗入地面。

众人看得胆战心惊。而聚义厅左侧，原山寨王伦嫡系贼众居住的排屋前面，三个血葫芦一般的大汉，坐在那边的椅子说着话，腿边各放着一把朴刀。看到众人上到山顶来，四处查看尸体，也不阻挠。

其中一人站起来，竟然笑着对朱贵说道：“朱贵兄弟，你是带众好汉来厮杀，好替三位头领报仇的么？”

朱贵见那恶鬼般的楚羽对他笑，又是一惊，连忙躬身拜倒。

“三位头领已死，山顶这些山寨里平时与他们相亲，受他们信重的亲信，也被三位好汉杀光了。我们又如何敢与三位好汉放对。”朱贵回答道。

原来他们这群人平时都是山下各处过活的，平时连山寨这聚义厅的广场都进不来，自然不愿，也不敢为报三个头领的仇恨，向这三个杀神动手。

“三位好汉，小可这边有话说。”朱贵这时又说道。

“兄弟有话请说。”楚羽扶起了朱贵。

朱贵起身，转向一众喽啰说道：“三位首领今日已死。俗话说蛇无头不行，今日我们就请三个好汉，做我们山寨的新头领。保护诸位不受那官府欺压，其他山寨的吞并，诸位可有异议。”

一众喽啰又哪敢违背，顿时跪了一地，向楚羽拜呼寨主。

楚羽哈哈大笑，欣然受领。当即任命朱贵为山寨头领，收拾山寨人心。

朱贵大喜，分派众人烧埋尸体，清洗血迹。着人去山下寨众居所，分说情由，安抚人心。

又派四五个健妇，烧了一大锅水，给三位头领洗浴。准备了三套干净的衣裳头巾，净袜鞋子，给三人换上。

还着山寨土医，给楚、焦两人伤口附上草药，换了干净布条妥当包扎。

三人洗净后已是下午，三人各坐一把交椅，坐在广场上，看着众人忙忙碌碌。山下湖面清风吹来，甚是惬意。

“这下你如愿了？”武松脸朝山下不远的辽阔湖泊，却是不去看楚羽，说道。

“这次多亏二哥了。”楚羽有点讪讪。

武松忽的站了起来，愤愤说道：“你还认我这个兄长啊？谋划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一句也不漏给我。当我武松是怕事的人么？”

楚羽叹了一声，轻声说道：“二哥，这个事太过凶险。我和焦兄弟无家小顾忌。”

武松听他话语，正待发作，又听到楚羽说道：“二哥，我虽然孤家寡人，但我是真心期望别家阖家团圆的，何况你是我结拜的兄长。你能为我舍身忘死，但是兄长，你还有家人，我也得为你着想，我不能这般自私。”

武松听他如此说，本已气消，但看了楚羽缠着布条的肩膀，顿时又气恼道：“你也太莽撞了，在清河县拿捏了一个乡下土财主，就小觑了天下英雄耶？”

“这是什么所在？”武松转身，用手连续指着四周水泊，三关和聚义堂，继续愤愤说道：“这是水泊梁山，是大盗巨寇的巢穴，你两个人，就如此杀将进来了？”

楚羽沉默下来，厮杀时候无所畏惧，冷静下来方有些后怕。须知道这是活生生的世界，不是前世游戏里可以复活，可以加血和使用各种道具。这里死就真死球了。

看来自已真如武二哥所言，在清河县拿捏住一个土财主后就飘了，真当自已是西楚霸王了？

西楚霸王最后不也自刎乌江了么？

真当天下无英雄耶？

这次如果没有武松，自已估计很难活着下山了，还得搭上焦挺这个憨厚汉子的性命。

楚羽沉默良久，方才诚恳说道：“二哥，这次是我真的错了，我太高估自已了。”

武松见楚羽认错了，气也消了。又知这结拜义弟是实心对待自已，回想今日厮杀的惨烈，不由得轻轻一叹。

“你一向主意极正，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非得落草，来做这个贼头。但是也须得爱惜自已。”

武松想着这兄弟身世特殊，一个亲人也无，竟有点难受。

“如我不知，要是今天你折在这里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无。”

楚羽又沉默许久，突然却笑了。

“有二哥在，我死不了。”

“泼赖子，我可不是你的护卫。”

晚上，楚羽打开寨主内库，将酒食抬出，山寨人人有份，都可饱餐酒肉，故山寨人人喜气洋洋，犹如过年。而三人却滴酒不沾，睡觉时都是武器不离身。

就这般过了十来日，楚、焦伤口已经愈合。

武松待了这些时日，见山寨逐渐恢复安定，楚、焦二人伤口已经好利索了。不由得想起家中娇妻，于是向楚羽辞别。楚羽知他心意，苦留不住，只得由他。

楚羽从山寨库房取了五百两白银，给武松包好，武松固辞不过，只得收了。楚羽带着焦挺，朱贵送出三十里，才与武松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