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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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高手的激斗就这样在萧无为和赵伯仁的阻拦下告一段落，众人也随之散去，临走前还不忘悄悄打量一眼这位素来被称为“东海之耻”的摇光岛主，对他的表现仍是难以置信，如同做梦一般。

萧无为终日行踪不定，三百年前那场血战，所有人都拼上了性命，也只有他不见踪迹，故而他接任岛主之位这件事让东海十五代弟子心中颇为不服，碍于他是掌门的师弟，再加上摇光本就人丁稀少，众人也就没去细细追究，反而就萧无为所作所为给他安了个“东海之耻”的名头。

如今这位“东海之耻”竟已步入天道，众人心中骇然，要知道，放眼整个天下，步入“天道”之境的修行者不过双手之数，这位从未展露修为的摇光岛主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出手，便已是“天道”之境，怎能不叫人惊讶？

“摇光弟子皆怪物”这句话恰如其时地跃进众人心头。

一向看不起萧无为的孙玉儿临走时的目光极为复杂，有惊讶、也有疑惑。

“赵大叔！”见赵伯仁和项韦、周泽、萧无为三人一同落回第二峰，景起兴奋异常，冲过去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景起将死之身，得赵大叔相助，纵死难报万一！”

“言重了，出手相救理所当然，更何况我与你父有过数面之缘，不必如此。”赵伯仁连忙将景起搀起。

“还有，以后不论在何处，都应管我叫师伯，‘赵大叔’这三个字万不可再用。”赵伯仁面色突然严肃，仿佛这个称呼至关重要一般。

“景起谨记，赵师伯。”景起也未多想，听话地改了称呼。

“我一会再同你说此事。”见项韦一脸不解，萧无为用胳膊肘拐了拐他。

“恭喜师尊步入‘天道’。”以玄霄为的三人齐齐走过来，面带惊喜，随后又向一旁三位师伯恭敬行礼。

“什么劳什子的‘天道’，到头不还是拿来打架的。”萧无为翻了个白眼。

“走走走，我开阳亦有好酒，难得能再聚摇光，我们彻夜长聊！”项韦尚未从兴奋中缓过来，慵懒的声音颇为激动，拍了拍几人便起身朝开阳飞去，“园子就不替你修了，你自己想办法！”

“再说！”萧无为与周泽抚掌而笑，尾随而去，早已将园子忘在了脑后。

只有赵伯仁站在原地犹豫少顷，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即便笑着跟了上去：“也罢，也罢，再忆年少时！”

“师兄，何为天道之境？”景起早就心存疑问。

“你已知晓修行者以灵力为根本，各种术法便是根据不同的心法将灵力释放，虽各有威力，比之天地却十分渺小；天道之境便是已知的修行顶点，修行者对天地的感悟积累到了一定时候，寻得当中契机，便能以心法为根基，以自身灵力引一方天地为己用。“

“师尊方才那一式你也看到了，那千丈水柱并非以灵力击打海面拍起来的，而是以灵力引动大海自行运转，从而产生的天地之威，这便是师尊从‘归海心经’中悟得的天道。”见景起似懂非懂，玄霄继续解释。

“原来如此，只怕是需要数百年的积累吧。”景起出感慨，向往之感油然而生。

“天道也可以说是自身灵力在天地间的投影，须将灵力凝练到极致，且对灵力的操控细致入微，才能感悟到一丝天道，此事因人而异，譬如掌门师伯‘百年大圆满，十年入天道’，是如今青州最快之人；再比如梵音谷，掌门禅印法师所修‘明王心经’本就蕴含至高禅意，晦涩难懂，非极有缘之人修不得大圆满，是以花了近五百年方才悟得。”

“如此看来修行之路还甚是长远啊。”想到自己这点浅薄修为，景起握紧拳头，回屋打起了坐。

“我去睡觉了！”黑铁环顾四周后嘿嘿一笑，风一般跑回自己屋中。

见二人离去，玄霄微微一笑，迈着极轻的步伐悄悄走进了房门。

“你们几个！”留下百草一人站在原地尖叫起来。

夜深了，第二峰重归宁静，只留下一地的残竹败草和拿着小锄头骂骂咧咧的百草，瘦小的身躯刨刨这里，推推那里，还不时从地上抓起一棵灵材塞入口中。

识别灵材，吞噬灵气，这是萧无为替百草量身定做的修行法门，也是百草成为“厨子”兼“园丁”的原因。

东海，开阳岛

开阳岛，东海七岛末端第二位的小岛，岛中央是一处极大的空地，遍布布玄铁柱和木制高台，开阳弟子颇为好战，是以在百年前项韦悟出“风雷引”后便纷纷修起了这门威力极大的心法，这些引雷柱和高台便是以天地风雷淬炼灵力的利器。

数十栋大屋错落有致地将空地包围，形成某种阵法遥相呼应，最外围的一圈参天巨树将岛内的物事尽数包裹其中，只是有些巨树的枝桠已经焦黑，想来是开阳弟子修行所致。

居于南侧的开阳阁此时灯火通明，四人正饮酒畅谈。

“我能落下这嗜酒的毛病，还是多亏你师兄弟四人。”项韦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高声笑道。

萧无为敲着桌子，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我们师兄弟在摇光饮酒作乐，你这狗鼻子闻着味道自己来的，如何又怨我们？”

“师弟妄言，他若是狗鼻子，那闻到的岂不就是...”赵伯仁听出萧无为话中不对，打趣道。

“是美酒！”周泽擦了擦嘴，将眉毛皱起，故作严肃，不少片刻便绷不住大笑起来，其余三人亦随之大笑。

“不想这‘东海之耻’竟是几人中头一个步入‘天道’的。”周泽指了指萧无为的鼻子：“当饮！”

“饮！”萧无为也不推脱，将周泽手中酒坛抢过一饮而尽。

“师兄此来可曾拜会掌门？若是没去只怕有些失礼了。”项韦突然想起此事来。

“当然去过！便是他提醒我去摇光蹭吃蹭喝。”周泽笑道。

“啊？我也是被掌门师兄派到摇光的，说是你在。”项韦睁大了眼睛。

“这老东西是故意让你们来坏我园子吧。”萧无为一拍桌子，怒道。

“坏你园子是假，让他们切磋是真。”苍老的声音响起，空气一阵波动，现出白衣的身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