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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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萧无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景起回头，现萧无为正盘坐在自己身后，一手扶着酒坛，一手托腮，想来是一直等在此处。

“感觉如何？”萧无为面带笑意。

“整个身体都变轻了，虚弱之感消失了很多。”经萧无为提醒景起才现身上有了明显变化。

“你在修行一道天赋的确不错，纳灵之法学得如此顺利，比黑铁那蠢货可强多了。”萧无为看了看正在擦汗的黑铁，虽然嘴上不留情，眼中却满是欣慰。

“每日按此法修行，不出半月你的伤就能痊愈，届时便可学习操控灵力，进而修习心法了。”萧无为将景起的天赋做了简单评估，几可位列一流。

“太好了！”景起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初到摇光时你还昏迷不醒，拜我为师也并非你本人意愿，我以摇光岛主的身份正式问你，你可愿拜我为师，成为东海摇光十六代弟子？”萧无为将坛中酒饮尽，正色问道。

一旁的三位师兄闻言，俱是一怔，将目光齐齐投向景起。

“景起孑然一身，承蒙师尊不弃，自是愿意随师尊修行，替父母报仇！”景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好！”萧无为抚掌大笑，随后正色道：“身为东海弟子，‘修行初为己，亦替天下计，心有未酬愿，怅惘不可迷’，这二十字宗旨你当牢记心中。”

“徒儿记下了。”景起话音未落，便被冲过来的三位师兄高高抛起，心中惊喜交加。

“他重伤未逾，你们想弄死他么！”萧无为瞪了三人一眼，而后黑衣飘飘向西飞去，“照顾好他，西照阁出了一批上品美酒，为师先去品尝了。”

“师尊莫忘带回四坛给我！”将景起小心放下，黑铁大喊。

“我要两坛！”百草的叫声紧随其后。

一脸茫然的景起又见性情稳重的玄霄也屈起双掌笼在嘴边，高喊道：“别忘了我还有五坛！”

景起双眼圆睁，几乎被惊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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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月，景起每天以纳灵之法静坐修行，体内的灵力日渐充沛，伤口也在灵力的滋养下尽数痊愈，只觉畅快之感一日更胜一日。

这天晨练过后，景起被萧无为唤至水井旁。

“所谓修行，修的是灵，行的是体，修灵不行体，就会空有灵力，身体经脉都同这叶子一般，一碰即折，这般修行同自杀无异；行体不修灵，那便只是俗世武人，而并非修行者了，相辅相成方为正法。”萧无为扔掉手中碎叶，指了指一旁的水井，“修灵你已入门，接下来便是行体了，此后你便助黑铁打水。”

看黑铁在一旁投来怪异的眼神，再看看萧无为脸上和煦的微笑，景起心有不解，不就是打水么，师尊莫不是要考验自己的诚心？

“弟子听命。”他犹豫着答应了下来。

“黑铁，交给你了。”萧无为大袖一挥，腾空而起，朝第一峰飞去。

这是景起头一次仔细打量这口井，一看之下方才想起这是第二峰顶，甘泉又在峰下，这井竟从峰顶一路打到了峰底，深逾千丈。

景起不由心中惊叹，如此深井，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凿穿。

“师兄，让我来吧。”见黑铁将水桶提起，景起主动上前。

“你...确定？”黑铁面露揶揄。

“有何不妥？”景起挑了挑眉。

“那便你来吧。”黑铁伸手将桶递出，舔了舔嘴唇，露出两排大白牙。

莫名其妙的景起随手接过，却差点被拽断了胳膊，水桶落下，竟是将脚下土地砸出一个坑来。

“这桶可是用师尊从西蛮伐回的昆梧木干做的，少说有千斤重，我忘记与你说了。”黑铁幸灾乐祸。

景起心中骇然，仿佛明白了为何每日打完水后黑铁都是大汗淋漓。

在黑铁的帮助下，景起用尽浑身力气才将水桶挂上钩锁，刚松开手，这桶便像离了弦的箭一般朝井底坠去，巨大的井轱辘也随之转得飞快，约摸过了两息时间，才把钩锁绷得笔直。

将手搭上摇把，景起不敢再大意，用尽全身力气一推，轱辘却没有转动分毫，反而是他的双脚在反作用下向后滑去，在草地上留下两条尺余浅沟。

除了水桶重量惊人之外，这绞链，这轱辘竟一个重过一个。

黑铁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又忘了告诉你了，这绳索和井轱辘都是用玄铁锤成，又被师尊封入灵力，怕是有数千斤重了，水桶和它们比起来还是太轻。”

景起顿时恼火，怨黑铁没有早些告诉自己，再用尽全力一试，结果没有丝毫改变。

“莫要用蛮力去推，你的经脉中已有些许灵力，尝试将其运用起来，会容易些。”玄霄在一旁指点。

景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闭上双眼感受经脉中的灵力流动，尝试将他们引导至手脚，让双臂更有力量，双脚更为沉稳。

蓦地，景起睁开双眼，一声轻喝，双手扶住摇把猛地一推，却见那轱辘只是晃了一晃。

“你才修行半月，已经很好了。”见景起甚是灰心，玄霄安慰道。

“你只管力，我在一旁助你。”黑铁拍了拍景起的肩膀。

在黑铁的帮助下，他总算是勉强打上了第一桶水，此时初升的太阳已快到了头顶。

松开手的景起一下子瘫软在地，感觉双臂已失去了知觉，双腿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前金星乱舞。

忽觉背后一暖，是玄霄将手掌轻轻按在景起后心，将灵力缓缓渡入，填补了他已经空虚的经脉，身体得到灵力滋养，虚弱疲劳之感顿时消去了大半

“你虽已学会纳灵之法，却还不懂得如何操控灵力，灵力的用处有很多，强化身体、消解疲劳、使用术法，这都涉及到对灵力的操控，师尊让你打水三月，除去锻炼你的筋骨，也是为了让你学会如何操控灵力。”

“原来如此，多谢大师兄。”此时景起才明白过来，看着黑铁举重若轻地将桶拎起，他暗下决心，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操控灵力的方法尽数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