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治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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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莱顿·霍普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一只手托住下巴，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面前的桌子，两眼放空，眉头微微皱起。右手侧放着只吃了一小半，已经有点冷掉的吃食，左手边则是一盏油灯，微弱的火苗在风中飘摇。虽然更先进的照明工具已经被明出来，但那玩意儿只有在遥远的大城市的富人家里才能得到应用，整个石矛堡都还没有瓦斯供给，灯泡那种东西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石矛堡是一个占地面积不过1.4英格（1英格约等于1.7平方公里）的小型城堡，在这里生活的人数加起来不过小几千，地处位置也比较偏远。

在这里，是没有城主这个概念的，自从几十年前那个想要剥削所有人的猪头被人们推翻之后，这里就已经实质上成为了一个自治领，如此小的地方不需要政府、行政机关之类的东西，最多就是在维护治安方面有所需求，这就使得治安官成为了石矛堡少有的被一直保留下来的官职。

这里的生活总体上说是比较惬意的，过于的天高国王远以及烂到夸张的交通条件让这儿几乎与世隔绝，在这几十年中，到这里来的外来人加在一起也不过一双手的数量。可能是附近的领主也已经忘了自己名义上还有这么一块儿地盘又或是现了懒得管，总之这里不需要缴纳税款，除了要拿出一笔钱，养着治安官们或是交给黑帮的头头，剩下的劳动所得都归自己。

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似乎引了神明的不满，在十几年前，石矛堡就渐渐被怪闻所笼罩，常常有人因未知原因罹难，让这座本来生存富余的小城每况愈下，不仅是逐渐变得贫穷，能否积攒足够的资金搬入治安官总部所在的城镇东部俨然把人划分为两个阶层，之后的种种原因也让这里的贫富分化变得严重，那些巧妙地借助了怪物的威风利用各种手段夺取到钱财地位的人们牢牢地把持着权势，让这个小地方的空气中渐渐出现了腐臭味道。

这些事，作为治安长官的莱顿·霍普不想管，也管不了，即使是他本人每日的工资，也是要这些底层人民眼中的败类提供，靠着他们的输血，莱顿和他的手下们才算是能过上一份体面的生活。他们也担得起这份富余，毕竟要是没有物质上的回报，那里会有人愿意干治安官这种要面对传闻中怪物的危险职业。

虽然对城西地区人民的悲惨遭遇有所同情，但莱顿已经没有那个余力为他们操心了，他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考虑。

他点上一根石矛堡“特供”的雪茄，抽上了一口，吐出大量白气。

怪物……越来越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怪物的踪迹就越来越多，经常有人报上来在城内看到怪物的影子，和普通人甚至会把怪物的存在当作是传说不同，亲手和怪物搏杀过的治安官莱顿很清楚它们的存在，但那都是在城外的荒野中，顶天了也就是想找机会进入城镇内猎食一番，现在的情况……难道是有怪物潜在城内？

一想到这，莱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想法太吓人。

自从上一任守夜人走后，再也没有专业的人士解决怪物的问题，这让治安官的工作压力变得很大，曾几何时，他们的工作只不过是维持治安、避免械斗，偶尔负责调解，甚至是临时充当法官做出审判，最危险的不过是和黑帮们进行谈判交涉，在这样一个小城，混子地痞出身的黑帮终究干不过有大量财力支撑的正规军，因此黑帮的存在对治安官不算是威胁，反倒是稳定了西部的局面。

就在这时，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直接推门而入，

“欧德先生，我提醒过你，要记得敲门。”

莱顿皱着眉头对他的下属展开批评，对方在这方面简直是屡教不改，如果不是他身手不错，在担任副官的同时还是作为他的贴身保镖，莱顿早就把这个肥差让给别人。

身材比较健硕的欧德并没在意来自上次的提醒，他一脸兴奋地说道：

“莱顿长官，您等的人到了！”

“我从来没有等过什么……等等，你的意思是，新的守夜人到了？带他来见我！”

莱顿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连嘴里咬着的雪茄都掉在了地上。

“我已经来了。”

一道身影从门后的阴影中走出，莱顿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向上抬起了头。

他的身高足有1米7，在这个时代他已经算得上是相当高挑的了，大部分男人都要比他矮至少半个头，但面前的家伙则比他高大了整整一大圈，想与对方对视他都必须要抬起头。

更关键的是，他看到了对方那将宽大猎装撑得满满的肌肉，在一些暴露在外的皮肤上还能看到清晰的伤痕，这些东西比任何证件更能够证明对方的能力。

“你好，新的守夜人阁下，我是治安官莱顿，怎么称呼你？”

他赶忙向对方伸出手，对方顿了一下，随后也伸出了一只宛若熊掌般的巨手握住了他的手掌。莱顿也是靠真刀真枪坐上现今的位置，手上的老茧不少，但对方手掌的粗粝程度远远过他，即便只是单纯的握手也让他的皮肤磨得生疼，而且，他在握拳的时候感受到了对方夸张的力量。

这就是新的守夜人吗？莱顿在心里惊讶道，他和原先的守夜人只见过几面，但对方是个身材消瘦的老头，单从体格上，和眼前这位根本没得比。

壮汉松开手，简单思考了一下，没有选择报上自己的真名，

“你可以直接称呼我守夜人，或者，叫我‘猎人’吧。”

来人自然是陈岩，他找遍全身，没有找到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手上的武器也是很寻常的款式，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为了让自己的守夜人身份更有说服力，他选择把那已经被他解剖的破破烂烂的“嬉笑者”身体一并带上。效果很显著，当他来到石矛堡，在被盘问身份时，他刚把这怪物的尸体抛到地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来了一句“您就是新来的守夜人吧？”，省了不少解释的力气，陈岩只要点点头就好，然后他就被带到了这里来。

“好的，猎人阁下。”

莱顿很自然地邀请陈岩落座，就在他准备先寒暄两句的时候，他看到了陈岩的眼睛。那双眼瞳淡漠而平静，倒映着油灯的火光显得甚至有些瘆人，他的双手并非自然垂下，而是贴在身旁，只要有任何变故，他瞬间就能抽出宽刃砍断敌人的脖子，或是一枪轰烂敌人的脑袋。如芒在背的感觉让莱顿咽了咽口水，甚至有点说不出话来。

好像，没有废话的必要了。

想了想之前和上一任守夜人的交流经历，以及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和守夜人打交道的准测，他并未多说，站起身从后方的书柜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了陈岩的手中，随后说道：

“这是上一任守夜人交给我的，是守夜人小屋房门的钥匙，他让我转交给你，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信息。

他在临走前，把一件东西留了下来，一直收容在治安官总部的地下室内，他告诫我们一定要小心保管这东西避免失窃，还说要和新一任的守夜人沟通好这件事情。

除此之外，就是我的委托，最近石矛堡附近怪物的活动越来越频繁，而且疑似有怪物潜入了石矛堡，我希望把这件事的委托给猎手阁下你调查，在这期间如果你需要帮手可以随时联络我，如果你有所收获，我会给你一笔足够丰厚的回报作为委托金。”

陈岩点了点头，将装有钥匙的小盒贴身收好，随后抬头看向莱顿。

两人都沉默着，旁边站着的欧德只感觉额头冒汗，他不知道生了什么，这位新来的守夜人就在这里坐着不走了，他的感知很敏锐，与陈岩处在同一个房间内带给他不小的压力。

就在莱顿已经咽了几次口水，开始偷偷摸枪警惕陈岩暴起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一句话，也明白了对方不走的原因：

“你们这里，管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