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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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逸要独自跳男步？场中所有人都将好奇的目光看向冷逸。

在奥斯宫廷宴会场景中，跳舞往往是绅士和女士间的社交活动，娱乐所占的比例反倒是小了一些，因此这个时代并非没有单人舞，但大多是民间自娱自乐的活动，正式场合往往是双人舞，以提琴，竖琴，索里特琴，长笛和鼓等乐器伴奏，整体优雅庄重。如果是有教会参与的宴会，视场面大小，有时甚至会安排管风琴。因此，除了民间少许会出现欢快的曲调，整个社会的音乐风气都还是偏庄重为主。

这些，冷逸自然是暂时还不知道的，他能跳的也就华尔兹和探戈这两个军官俱乐部里人人都会的舞步，至于真正属于东方华夏的舞蹈……对不起，至少他活着的时候整个华夏都在学习西方，除了民间民俗舞，没什么拿得出来的。

当初在战争开始前，他好歹也是半个纨绔少爷，舞蹈王子。

“那么，就由我们冷逸先生跳今晚的第一场舞！”艾尔国王举起双手在耳侧，然后轻轻拍了两下手掌。

掌声落下，音乐声立即随之响起，没有管弦乐器来增加厚重感，但纤细的拨弦乐器，提琴的低音弦伴随击打的鼓声，同样演奏出优雅的乐律。

冷逸细细听了十秒左右，从曲调和鼓点拍子来看，将探戈改一改便能跳了，作为十八世纪传入欧洲的舞蹈种类，它的风格能受洋人喜欢，未必不能让异世界的洋人脸们也喜欢。

于是他也不再磨蹭，走至中央，双手摆出男步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竟也显得郑重了些。

脚步踏在鼓点之上，冷逸的身体随着舞曲变动，右手虚抱，仿佛身前正有着一位翩翩跟随的女士。

探戈并不需要表现的活泼律动，但也不会过于缓慢似要昏昏欲睡，当冷逸的头转向一侧，直直看向左手的方向时，他的目光正好落在一位贵族少女身上。随着他脚步跳动，向着那贵族少女的位置踏出几步时，那少女在冷逸目光下竟是有些脸红。随后身体节奏再度变换，冷逸旋转，然后虚抱着身前的左手直直伸出，似乎他的舞伴短暂的离开了他的身侧，展现了自己的魅力。

周围的贵族们纷纷看着这新奇的舞蹈，和宫廷传统舞蹈相比，这个舞蹈的动作要张扬不少，但比起民间跳的那些庸俗之舞，又要优雅很多，因此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看这男舞的舞姿，既有几分跳舞的快乐，又不失贵族需要保持仪态的体面。不知道作为这个舞蹈的女伴，加入进来会是怎样一道风景。

此时，曲已过半。

当冷逸要将伸出的手收回来继续舞步时，一只带着雪白手套的手竟是搭在了他的手心。

冷逸一愣，才看到，手中牵着的，正是不请自来的娜塔尔。看着娜塔尔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那浅浅抿着的笑意，和那宝石般的眼眸，冷逸没有继续愣神，顺势一拉，娜塔尔脚尖转着圈到了冷逸身前，另一只手搭在了冷逸的肩膀，白色的蓬松长裙随之翩翩旋转，上面那无数蓝色绸缎花纹摄人心弦。

娜塔尔轻轻向身后仰去，而冷逸动作轻柔，微微向前躬身，随即一拉，娜塔尔再度旋转起身姿。过于宽大的长裙使舞步没有太多花样的变数，但这又恰好将场上贵族们的新奇和保守平衡了起来，娜塔尔根据冷逸的舞步猜到，或者说自己跟随创作的女舞虽然和上一世的探戈有所区别，但依旧将她的魅力展现的完美无瑕。

“没想到，雪莉公主在舞蹈上如此有天赋，这样新奇的舞蹈，只看一眼便能跟上节奏，而且，美丽的如同天上一颗星辰。”一名青年贵族不禁赞叹道，手里也不自觉的小幅度模仿起冷逸的动作来。

随着乐声落下，贵族们顿时响起阵阵掌声，就连那不苟言笑的卡拉侯爵也表现出几分赞赏。

第一场舞毕，便意味着宴会的社交环节正式开始，绅士贵族们或站着闲聊吃晚餐，或移步寻找女士邀请跳舞，有几对舞伴甚至尝试跳一下冷逸刚刚的舞蹈。

“你的舞跳的真不错，这就是东方的舞蹈吗？冷逸……先生。”

“其实倒也不算东方的舞蹈，”冷逸苦笑一声，但也不打算多纠结这个话题，反而感叹道：“倒是公主殿下，您的舞跳的才是美若天上繁星，竟只看了半曲，就能跳出舞步。”

娜塔尔公主一瞬间有些形象欠佳的得意一声：“哈，本公主聪明绝顶，自然是一看就会！不过你呀，既然没有信仰，还是不要随便拿天上的繁星比喻的好哦，万一哪天至上的女神忍不住了，某颗陨落到你头上的繁星就是她的愤怒。”

眼看冷逸的脸一下还真的变了，娜塔尔忙轻咳一声，“好啦，开玩笑的，别的正神还真不好说，但至上的繁星女神还是非常仁慈的，放心好了，别骂祂，大概就不会有什么事的，大概。”

“你可以不说大概这个词的……”冷逸摇头苦笑，取过侍从托盘上的一杯酒和一杯葡萄汁，将葡萄汁递给娜塔尔，轻举酒杯道：“那就，敬我们美好友谊的第一天。”

娜塔尔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似乎有一瞬间的恍神，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泛红的脸颊浮现浅浅的酒窝，酒杯轻举，“嗯，友谊，是我们的友谊！”

“冷逸阁下，想不到遥远的东方竟有着这般前卫却不失优雅的舞蹈，不得不说，你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相信今晚过后，这个舞蹈将会传向整个西大陆。”

菲利普·布鲁尔伯爵上前对冷逸笑着赞叹道，待冷逸回敬一句，便转身看向他身旁的娜塔尔，轻轻伸出右手。

“我美丽的雪莉公主，你是今晚璀璨的明珠，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一支舞呢？”

娜塔尔嘴角轻轻扬起，礼貌的点头，“当然，布鲁尔伯爵，我很高兴能得到您的邀请。”说着便伸出手，由菲利普·布鲁尔牵过，和他走向舞池。

与和冷逸伴舞时不同，娜塔尔复杂样式的华丽长裙很适合跳西大陆节奏缓慢的双人舞。无论是脚步节奏还是上身肢体动作，都有些一板一眼，与其说是跳舞，倒像是给男女进行近距离社交聊天，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