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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捷涅克沿着被称为“饥饿之墙”的坡道离开了修道院,再次回到小货车上。

“这次我想让你带我去这里,这个叫‘数学竞赛财团欧洲分部’的地方,地址上面有。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打开从日本带来的便条纸。半生不熟的英语已经放弃,捷克语的会话指南也已经放弃,我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能懂的语言。

“Ano,ano,rozmím?”(1)

捷涅克说的我还是一个词都不懂,但他看了便条后立刻点头,以一脸“尽管放心”的表情望着我。

回头还能看到修道院,整齐划一的窗户以及红褐色的屋顶从树木的缝隙间漏出来。图书馆在哪一块呢?我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两座塔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车子穿过桥回到城市的东侧,向南开了一阵,接着驶离了河边大道。我立刻就分不清方向了。捷涅克在狭窄的小路上灵活地转了好几个弯。每转过一个角落,观光客的人数就少一些,周围也就更清静一些。

醉汉躺在破旧的旅店门口,从礼拜堂的地下传来了赞美诗的歌声,一个老妇人靠在阁楼窗前织毛线,瘦得腰骨都凸出的猫咪在门柱上窥视着我们。

不久,眼前出现了一道爬满藤本蔷薇的石墙。墙的另一头可是公园?只见树木郁郁葱葱,无从窥探究竟。捷涅克开着车擦墙而过,落下了几朵花蕾。

数学竞赛财团欧洲分部就在藤本蔷薇石墙的转角尽头。这是一幢庄严的四层建筑,正面玄关的大门以及凉台的扶手上都雕刻着狮子的头,看起来似乎是一种徽记。但落魄之相却难以掩饰——窗户防盗网几乎脱落,门铃被扯走只垂下一根电线,墙上满是涂鸦。

我们还是选择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暗,什么都看不清,得紧紧挨在一起才不会跌倒。冰冷的空气缠绕在脚边,我听到捷涅克有规律的呼吸声。

长长的走廊两头有好几扇门,但没有人,只有无边的黑暗。

“Davej si pozor……”(2)

捷涅克喊道。我的头发蹭到他的皮夹克,发出了一阵沙沙声。

虽然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也完全不了解这个地方到底意味着什么,捷涅克却一点都不害怕。他表现得很勇敢,仿佛守在我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事。

捷涅克打开一扇门。里面的天花板很高,房间很宽敞,但除了被熏得发黑的暖炉、一张坏掉的椅子以及一台断了线的电话外,便空无一物。我们每走一步,都会扬起一片灰尘。

每个房间都差不多。没有人进入过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伤痕累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人遗忘。只有房间角落里到处掉落的数学书,证明着这里的确曾是竞赛财团的分部。

走到四楼,便能一览被藤本蔷薇覆盖的石墙内部。那里是墓地。墓碑一字排开,长满青苔,供奉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

“可以了,回去吧。”我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只能看见墓地……”

捷涅克看着我嘟哝了两三句,像是打气似的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还剩一个房间,进去看看吧。”

我想他说的大概是这个意思。

一踏进最后的房间,我便明白他的预感果然没有错。这里和其他的房间不一样,废弃的奖杯堆积如山。

是财团举办的竞赛的奖杯吗?各种各样,几乎堆满了整个房间,甚至挡住了一半的窗,形成一个标准的圆锥。圆锥形很标准,几乎让人怀疑用尺量过。

大概是堆积得太久,奖杯与奖杯之间仿佛已经紧密黏合,再也无法分开了。有的奖杯的狮子装饰已经折断,有的奖杯的底座松脱,还有的奖杯因为不堪重负几乎散架。没有一座奖杯还能作为承载冠军光辉的道具。

这堆东西与弘之母亲热爱的分类无关,与没有一丝指纹的光彩无缘。它们是巨大的墓碑。

我叹息。捷涅克走近这堆东西,试图念出刻在底座上的文字。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我们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捷涅克朝着传出动静的方向叫了几句,声音撞到奖杯山,在房间四处散开。

一个男人蹲在那堆东西的另一头。他将床垫铺在日照充足的窗边,裹着破破烂烂的毛毯,头埋在双膝之间。他的头发上满是尘埃,皮肤与手指乌黑发亮,脚边放着简易炉子、没有把手的锅、灯以及一些生活用品。锅底上还沾着一层发霉的炖菜。我抓住捷涅克的手臂。

不是怕这个男人。我只是陷入一种错觉,怀疑这个男人是弘之。他是不是为了拿回数学竞赛的奖杯而重返欧洲?不辞而别后躲在这里小口吃着发霉的炖菜,只为了寻找刻有自己名字的奖杯?

捷涅克向那个男人问话。陌生的语言没有抑扬,听起来冷静干脆,却又略带激愤。自由吞吐捷克语的他看起来忽然成熟了不少。

但不论捷涅克如何询问,男人都只是用胆怯的眼神从毛毯之间窥探着我们,一个劲地喘息。

“没用,我们还是走吧。”

“Ano,rozmím……”

我们静静地关上了门,不再叨扰被丢弃的奖杯与男人的睡眠。

回到旧城街道,我们吃了迟到的午餐。走了半天却一无所获,我竟没有感到失望。

我也不再纠结要找语言相通的导游了。相反,我开始觉得在这次旅行中,捷涅克或许是不可或缺的。他总是能够给予我想要的恰到好处的沉默,就像调香室里的弘之那样。

捷涅克俯身吃着炸花菜与蘸汤面包,全神贯注于盘子里的食物。偶尔抬起头拿餐巾或喝水时与我的眼神对上,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把一大块炸花菜塞进嘴里。只有刀叉碰撞的声响充斥在我们两人之间。

回旅馆的路上,我们又一次爬进了修道院的后院,因为想看夕阳。然而,等了又等也不见日暮。日色虽显朦胧,但天空青色犹存。

“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样。”

我靠在栅栏上说。捷涅克双手插在皮夹克的口袋里,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车钥匙发出了叮当声。

“已经很晚了。说好的时间是几点来着?真不好意思。”

“Nevadí?”(3)

和早上来的时候一样,修道院里一片寂静,后院也不见人影。这里远离街道的喧闹,连鸟儿的啼声也听不到。

头上扎着白色丝带的小女孩和高大的修道士去哪里了?我朝“饥饿之墙”的坡道转过身去,只看见塔的影子长长地延伸开去。

“哎,那条路是通往哪里的?从那里是不是也能到下面的停车场?去看看吧。”

栅栏正巧在图书馆附近中断,一条小道的入口藏在树丛掩映中。我们从那里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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