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仙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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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如流水，忽然而已，转眼韩烨到铁匠铺已是一月有余。
这一个多月，韩烨的生活可谓相当规律。上午帮陈初一淬体，下午逛街了解南昭国风土人情，晚上偷摸修行御剑术等神通术法。该说不说，莫名还真有点小忙。
这日清晨，天还未亮，韩烨一如既往地带着陈初一往城外竹林而去。路过大厅的时候，碰见了起来洗脸的小八，那小八笑着同他俩打招呼，笑容中带着一丝……谄媚。
韩烨笑着回应，他毕竟是神锻山的内门弟子，虽然在山上炼器水平稀松平常，但大小也算个炼器师。最近，他看着别人打铁锻器，难免技痒，偶尔空闲之余会拿着八灵炽炎锤，打些东西，练练手感。
铺里的伙计都知道他是“山上来的神仙”，对他展现出来炼器手法和那宝光闪烁的炼器过程，那叫一个赞不绝口。对他的八灵炽炎锤，更是垂涎欲滴。
待韩烨走后，目送两人离开的小八这才收起笑容，直了直身子，转身却差点撞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他身后的陈铁年。
“哎哟，老爷，你吓我一跳！”小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向陈铁年时，只见老人微抬脖颈，直勾勾地盯着门外，眼神中莫名带着些许……忧伤？
陈铁年道了一句“没事，忙你的去吧”打走他，待小八走远后，叹了一口气。最近生意兴隆，孙女也被收为了记名弟子，按理，他是该高兴的。
只是，前几日，他偷偷跟着韩烨他们，藏在暗处看他们练功，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受了多大的苦楚。平日里自己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宝贝，居然被人像打铁疙瘩一样乱锤，差点没把他心疼得眼泪掉下来。
他看得出来，韩烨是有在认真指导自己的宝贝孙女，只是，这位韩小仙师，怎么说呢……下手也忒狠了点。
……
不说陈铁年莫名的忧伤，东城外竹林，此时场面倒是颇为“热闹”，不时传出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之声。无他，只因拿着正常尺寸追风锤的韩烨正对着身穿碧云罗衣的陈初一猛敲乱打，看其额头薄汗，显然很卖力气。
此时的韩烨运转着呼吸法，心情有点小郁闷，鬼知道那碧云罗衣的防御力居然那般高，高到他不用点气力根本破不了防。他现在合理怀疑，这绝对是五师兄的算计，目的就是让自己丢脸！
最开始，自己还想着在未来师侄面前装装世外高人，现在好了，老底都快被拆穿完了。
韩烨恨恨咬牙，手中力道不由得加大了几分。追风锤上带着一团气旋，狠狠地捶在刚从空中落下来的陈初一后背上，灵光闪动间，陈初一又被打飞了出去。
此刻的陈初一努力闭目凝神，秀眉微蹙，心情不太美丽，毕竟现在不停被捶飞的是自己。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人形沙包，不停被打飞的同时，被过滤的灵气如针般透过碧云罗衣扎在她身上，虽然不是很疼，但体验十分不佳。
最近一个月，陈初一逐渐适应了她这位“二师父”的教学模式，正式进入了淬体境的修行。
碧云罗衣是七品自律性防御灵宝，她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穿上后，自动贴合护主，并且将受到的伤害大部分化解转移，溢出的自动均摊到全身。
她这位小师叔本身也才突破凡境不到仨月，修为本就低得可怜，各种仙家术法至今为止也就御剑术学得马马虎虎。犹记得刚开始时他看似凶猛无匹的一拳打在碧云罗衣上，被吓得紧闭双目的自己在长久的疑惑后睁开眼时，笑死，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她刚要笑，那笑意还未达嘴角。
小师叔就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他的八灵炽炎锤，一锤子把她打飞几十米远，压塌了一片竹林……
然后，小师叔就把八灵炽炎锤换成了追风锤，说还是这个手感比较熟悉……
经过一个月时间的相处，她这位小师叔的底已经被她摸得透透的。原以为是仙界大佬，实际上却是典型的修仙萌新嘛，还想在她面前装什么大尾巴……呃，罪过罪过，她怎么能这样想她的小师叔呢？
该有的尊重她还是要给的，毕竟爷爷上个月偷偷给自己念的那本皱巴巴的《修仙生存手册·精简版》上有句话说得好——修仙，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嘛。
但是，有一说一，修仙真的好苦啊！
这被捶打的皮肉之苦尚且可以忍耐，那什么加了千年黄连精的洗髓丹，不仅苦得惨绝人寰，呃，惨绝人寰是这么用的吧？而且吃下去还闹肚子，茅房一天跑三回都是少的，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关键是，关键是她最近体力消耗大，吃得特多，不仅没瘦，一上秤，还重了六斤，你敢信！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每天结束淬体吃下那什么万年乌鸡心，用小师叔教的呼吸法打坐吐纳后，体表就会分泌出一层黏黏糊糊的臭汗。那股恶臭，比隔壁脚气三十年的老大娘穿了半个月没洗的袜子还绝！
每次洗澡的时候，她感觉她脏了，就像一块霉长毛的人形臭豆腐……
唯二让她觉得修仙值得的动力，一是她最近沐浴后皮肤光滑水嫩，如脂似玉，隐隐还还有一股香气；二是体魄确实有明显增强，不仅力大如三分之一牛，还能健步如飞，现在从铺子跑到这竹林都不会大喘气了。
被捶的陈初一正胡思乱想间，捶人的韩烨却停了下来，没办法，他累了，平时淬炼精铁都没这个累。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右臂，唉，最近自己的麒麟臂越来越明显了。
韩烨深呼吸几次，平复一下自己的气息，将追风锤丢在地上，出沉闷的一声。
他左手在腰间的乾坤袋上一抹，拿出一块鸡蛋大小的浅灰色菱形块状物，盘腿打坐，虚浮于空中。
那菱形物体是一块中品灵石，此刻悬浮在韩烨额前三尺，一缕缕若有若无的浅灰色灵气围绕在其附近。
韩烨运转起已经沦为大陆货的天级功法《天衍诀》，几个呼吸后，他眉间出现三片浅青色树叶样的印记，隐隐流光闪烁。
那围绕在中品灵石附近的浅灰色灵气，逐渐被那印记牵引吸收进入韩烨体内，随功法在经脉里运转周天，无声地滋润着他的肌肉骨骼和内脏。
灵气在体内运转后流经那眉间印记时，就有部分灵气化作光点进入韩烨的识海，逐渐凝成一滴光芒闪闪的水滴，滴落在识海中的一株刚芽的小嫩苗上。
修仙者修元神，识海是元神诞生之地。所谓灵觉神识，神通术法，就是元神运用之法。
韩烨修行的是正统仙道功法《天衍诀》，识海中除了元神凝聚而成的小人外，还有功法凝聚出的神识之树。
小人谓之元神，亦称真我，乃是他在天人境时于识海中诞生的意识小人，能够帮助意识更好地控制躯体。因其浑身金光闪闪，也被叫做小金人。有句话说得好，修士有了小金人，而后方知我是我。
树谓之大道之树，乃是修行《天衍诀》的修者吸收储存灵气之所在，施展神通术法之根本。
陈初一感觉到韩烨停下了动作，遂睁开双眼，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肌肉，活动活动筋骨。一个大大的懒腰后，龇牙咧嘴起来，这酸爽，不敢想象！
然后她便坐在一旁，支颐歪头看着悬空而坐，宝光闪闪的韩烨，满脸羡慕。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滴溜溜转圈的灵石和韩烨眉间一闪一闪的印记间来回瞧。
这位小师叔跟她讲过，他眉间的印记叫灵台三清印，是修行《天衍诀》的修士突破凡境后，功法附带的一种神通，有提神醒脑，聚集灵气，提高功法运转效率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