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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楼第一天开业就迎来了爆满，大堂和雅间的位置都被抢占一空，有口急的客人不等菜上来就先喝上酒了。
楼里热热闹闹的景象把伙计们都给惊呆了，赶庙会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拥挤过，从后厨到前台，没一个人身上不挂汗珠。
在全楼人的期待目光中，二楼高台的帷幕缓缓向两侧拉开。
高台正中貂蝉扶琴而坐，身后站了一排演奏乐器的乐师。
不管是几楼的客人，都把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这里，几个雅间里的客人也打开门倚着楼梯观望，都想一睹这位绝世美女的容颜。
“真乃天仙降世啊！要是有幸能跟貂蝉姑娘同席而坐，畅谈所知，便是死也无憾了！”
楼下一个落魄书生被貂蝉的美貌惊艳到，什么圣贤大道通通抛到脑后去了。
“能亲眼看见貂蝉表演，这辈子值了！”
“开眼了，真是开眼了！”
台下喧嚣不止，杨潇没有出面制止，而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藏了起来。
半晌过后，貂蝉轻捻了一下琴弦，一声穿透力十足的琴音传遍整个千月楼，楼里瞬间静悄无声。
紧接着鼓乐一起鸣奏，一首悲沉婉转的曲子像是从天上缓缓飘来一样，压在众人的心头。
杨潇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刚才没有多管闲事，貂蝉还是有本事镇住场子的，用不着他画蛇添足。
曲声突然暗淡下去，所有人的思绪像是在梦中惊醒一样，整齐地看向演奏的舞台。
貂蝉的声音仿佛是划破现实与梦境的一把利刃，刺向听众的心中。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向东看，泪落沾我衣！”
曲声悠扬再起，在座的人已经深深沉浸到了乐曲的情感之中。
杨潇不知道别人听完是什么感受，自已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
这首乐是民间乐府的佳作，流传的时间应该不长，貂蝉早年在王允府上见多识广，单把这首乐曲放在开头想来是颇有深意的。
短短几十个字，诉说着一个普通士兵的一生，少年时期离家从军，告老还乡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被家乡所遗忘。
包含深意的唱词搭配上貂蝉超群的演绎，全场的听众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一曲奏罢，琴声没有立刻停止，而是变得跳脱起来。
起初像是小女怀春的时候的胡思乱想，无序中带有一个积极的基调。
随后是一阵大气磅礴的鼓乐，恍惚间仿佛天地都为之变色。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会，乃敢与君绝！”
感叹完士兵的命运，一首感情充沛的爱情乐词接踵而来。
尤其是最后一句，就好像真得出自貂蝉之口一样，在向天地立誓，气势如排山倒海，高歌不渝的爱情。
这一曲奏罢，台下的观众才想起呼吸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