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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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夏诺做了奇怪的梦。

梦中，灰蒙蒙的天空逐渐扭曲，高楼大厦如消磁般斑驳坍塌，而后，阴沉沉的黑色如天黑般遮蔽画面，再扭转出破碎诡异的影像来。

弥漫着灰雾的寂寥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在红绿灯前安静停靠着的密密麻麻的汽车，不远处的路灯旁，悬挂着一只比汽车还大的黑色蝴蝶，翅膀轻轻扇动着。

画面一转，继而是一轮圆月镶在灰雾之中，可没过一会，圆月便多出了眼皮和瞳孔，在人不留意时，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眼球，僵直地盯着地面。

眼球隐去，再就是一片荒芜的虚空中，灰雾的颜色愈发深邃，变得灰黄，犹如满天的尘沙，在这沙尘中，遮天蔽日的触手从遥不可及的方向将画面打得破碎。

这些影像，惊悚、真实、压抑，让人看得神经紧张，而它们切换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夏诺看到了飞天的鲸鱼，大得看不到全貌；他看到了机械的残骸，这些人型金属被扯得残破，四肢断裂，头颅脱体；他看到了由昆虫、动物、植物躯体拼接而成的怪物，它们互相杀戮、吞噬，然后变得更加诡异、巨大；他看到了无数的乌鸦，它们踩在无数的尸体中，啄烂血肉；他看到了未知的地方，几个未知的王冠在彼岸花或者白色飞鸟中闪烁……

夏诺像是在梦中探索，新奇的画面不断地印入脑海，但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快速将他拉出梦境，也将这些画面和影像疯狂拽出记忆。

“好痛啊，像是被西瓜刀捅进了肚子！”

虽然没有被西瓜刀捅过，但不妨碍夏诺作出如此形容，毕竟这种尖锐又撕裂般的痛感，可能和被刀捅也没什么区别。

他猛地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向自已的肚子，结果却是毫无异常——夏季衬衫安静地盖在皮肤上，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和恐怖。

夏诺松了口气。

刚刚都有点吓到他了，毕竟他还以为自已的肠子都被捅破了呢。

轻轻摸了摸肚子，夏诺发现痛感已经迅速消退了，正常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能是错觉吧。”

“话说天也亮了，我也应该上学了，稍微有点期待啊……”

夏诺准备起床，但当他注意到周围的画面时，整个人都呆滞起来。

因为，他好像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他已然不在自已的房间，周围没有柔软温暖的大床，没有释放冷气的空调，没有装满书籍的书柜，没有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取而代之的，是破败而老旧的木屋群，脏乱带着臭味的泥泞土道，零星的赭色土屋，以及狭窄空间里一众横挂着的破烂衣物和帘布。

他仿佛是从先进发达的现代，一下子来到了落后腐朽的古代。

但从远处那耸立在高处的巨大巍峨建筑中推测，他所处的空间，绝不仅仅是普通古代那么简单。

那是一道数百米高的巨大环形城墙，它遮天蔽日，厚实敦重，将整个城池守护其中，难以想象，这么巨大的城墙，到底是为何而建立。

眼前的一切既清晰又虚幻，既真实又荒诞，让人难以接受。

“诶～”

夏诺后知后觉地惊叫一声，完全不理解自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而且，他原本应该是穿着睡衣的，现在却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秋裤，脚下一双黑色运动鞋，口袋里还有一袋红豆面包。

这面包他记得是昨天早上买的，而且已经吃进肚子了，怎么现在还在口袋里？

“我不会是遇上什么超自然事件了，这是穿越？”

“或者是老爸老妈整蛊，偷偷把我带到什么奇怪的综艺节目了？”

这是两种最大的可能，前一种更符合事实依据，后一种更符合夏诺的心理预期。

毕竟对于夏诺而言，他完全不想穿越。

他本就拥有完美的人生，有温馨的家庭，爱他的父母，有还算亮眼的成绩，不错的绘画技巧，还有那个她，香香的特别的女孩子，他完全没有穿越的理由。

“而且穿越也不一定是件好事，谁知道这个世界怎么样，危不危险……至于说穿越都自带系统，谁信就是傻瓜好吧。”

在夏诺看来，所谓系统，本质上就是弱者对于理想寄托的幻想，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存在。

看过很多书的他自然知道，天底下是没有免费的馅饼的，即便有类似系统的东西出现，可谁知道它会不会无偿帮助你，说不定是表面为你好，暗地里早把你的一切吃干抹净了。

“总之，先了解这个世界吧，希望是整蛊节目，千万不要是穿越，不然我大概率会寄。”

这倒不是夏诺看轻自已，而是他有自知之明，他的能力本就不算强，没有刘皇叔的毅力，没有曹老板的勇魄，更没有奉孝和孔明这样的智谋，其实说到底他就是个普通人。

即便拿出青少年美术大赛冠军来说事，那也只是在美术领域里，和同一辈的小孩子逞威风罢了，等出了社会什么也不是。

“找人问问情况吧，就算真穿越了，如果这个世界和平美好，我也还能苟下去，然后想办法回家。”

或许是心存些许侥幸，也没多少实感，夏诺现在并没感觉多少不安和慌乱，更有种安之若素的意味，他审视了一下方位，也就朝最近那一曲面的巨墙走去，想必那里会有人吧。

踩在泥泞的黄泥地上，脚下传来的是滑腻粘糯的触感，稍微有点恶心，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像是许久没有被阳光晒过的鼠鼠死去后腐烂半月的味道，这里的阳光也并不温暖，气温也低，寒冷的气流透过衬衫直贴皮肤，真有种透心凉的触感。

“难受。”这种脏乱的环境，不适的感觉，还真是夏诺第一次体验。

这也让他更希望这一切只是综艺节目了。

走了没多久，夏诺的步伐一顿，因为在一旁的破烂木屋中，他看到了一个老人。

想了想，他便朝着这个老人走去，一边也是开口询问。

“老人家，我可以跟你打听一些事……”

夏诺本来问的很随意，但见到老人回头的样子后，话语不由得戛然而止。

因为，老人看起来很可怜，可怜得令他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