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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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内侍监孙文承一路低头而入，这是觐见天颜应当做出的礼节，他知道现在的陛下正翘的期盼着，因此他的脚步也是不敢缓慢半分，更是不敢晚了半刻。书房内光滑的大理石雕刻着云纹，上面铺着软软的皮毛探子，很是奢华，贵而不凡。

“奴才给陛下请安。”孙文承面对着少年皇帝行礼。

高坐在上坐着的少年，年岁也不过及冠之年，看上去剑眉星目，高比薄唇，生的极为俊俏的模样，他的五官看上去很是柔和，但不知为什么，他的神情确是极为的锐利，如此的俊美和英气逼人的气魄相融的极好。少年大约是常年身居高位的原因，没有了该有的稚嫩柔和的气质，反倒是比起这个年纪的寻常少年，多了些凛冽，肃然。尤其是他看人的时候，他的目光深邃，又带着点点的冷意，似乎要将对面的人心底的想法看穿。

可这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少年好似欢喜雀跃的将自己手中的笔放在了一旁，仿佛出现了些稚嫩的神情，盼望着问道“她可在其中？”

孙文承弯腰揖礼，颔额着道“回陛下，在，是永安候府的嫡女，闺名唤沈语筝。”

少年皇帝露出了一个极为满意的笑意，眼神中带着冷意也渐渐散去，留下的是那种心愿以满的开心神情。可还未等孙文承再要说些什么，只见少年天子不管不顾的起身，将所有的事物都丢在了御桌之上，快的朝着御书房的门外走去。孙文承见状，只能紧紧的跟在陛下的身后，喊着“陛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而少年天子就只留下了一句“朕的皇后，朕要自己选择。”

跟在身后的孙文承闻言，惊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历来选妃只有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做主，在皇帝未大婚之前就只有后者的两位做主，可从未听过陛下亲自去选皇后的道理，他在身后连忙的跟着，想要劝慰一番，可是少年天子根本对此就是不管不顾，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人想要说什么，一脸得意的朝着绣阳宫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绣阳宫内，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左右两边而坐，内侍监也将隔档着的白色幕帘垂放而下，选秀真正的开始了。

站在太皇太后身旁的内侍监手持拂尘轻摆，对着外面站着的一众秀女高宣，道“选秀大典开始——所有秀女依照宣禀，各自上前施礼请安，回话。”

站在殿外的秀女回礼，齐声称“是。”

这次的选秀，是经过了三轮评选留下后才能留下的人方可参与，而在几百人的选秀中，也就只有现在绣阳宫门前的十二人进入最后的殿选。所谓殿选就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依照秀女的施礼，对诗书，才艺的精通程度进行合选，要在这十二人中最后选出皇后一人，妃子两人，昭仪两人，婕妤两人。

可还未等内侍监宣禀第一位秀女上前的时候，就听到一个高声的宣禀“陛下驾到——”

一时间，秀女们面面相觑，她们都知道，依照祖制，在未选出皇后之前，陛下是不能参与到选秀当中的，可今日陛下却如此光明正大的来到了绣阳宫中，让不少人心中都惊疑不已，但心中惊疑是惊疑，她们还是要按照规矩给陛下施礼“臣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皇太后很是宠溺的看着自己这般而来的皇孙，笑的有些合不拢嘴，但还是语气有些嗔怪的道“皇帝怎么这时候过来，不是说过.....”

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着少年皇帝很是龙颜大悦的道“皇祖母，朕的皇后当然要朕来选，你们选的万一不合朕的心意，那日后岂不是帝后不合，让天下之人笑话不成，孙儿不想也不愿，你说是吗？母后....”说着，皇帝便看向了一旁皇太后的方向，只见其也是温和点了点头，好像也不反对这样的事情。

见三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内侍监也极为懂得脸色，将手中的卷轴打开，依次禀报着参选秀女的名字“刑部尚书，杨邴怀之女，杨思琪，年方十六，上前觐见——”

只见一个身量芊芊的圆脸少女自秀女之中缓缓的走出，她今日一身湖蓝色的衣裙，倒是显得她极为的俏皮可爱，依照宫廷理解，她缓缓的俯下身去，对着高位在上的三人依礼叩拜“臣女杨思琪参见太皇太后，皇太后，陛下，恭请万安。”

礼仪没有丝毫的偏差，反而做的很符合规制，但三人皆是没有让其起身的意思，反而是太皇太后开口问道“你可曾度过什么书？”

杨思琪有些怯懦，她在入宫前父亲同她讲过，在宫中太皇太后就是她们的靠山，这次的选秀，太皇太后也会尽力让她入主中宫，只要她不行差踏错，那这皇后的凤位就一定是属于她的“臣女读过，诗经，史记....”

“嗯，很好。”太皇太后对于这个自己外戚族内之人选出的少女很是满意，在她看来能把控的，就是最好的。

可皇太后却不这么看，他给了内侍监一个眼神，内侍监会意，道“刑部尚书之女杨思琪退——”

“中书省参议，周亦岩之女，周可儿，年方十五，觐见——”

高坐在上的皇帝已经有些坐立不安的心思，他暗暗的隐藏了自己已经躁动不安的心，想要探出头，看看这其中自己心心念念盼了许久的那个女子，直到周可儿被皇太后问了几个问题退下后，他内心就好像屏住了呼吸一般，翘以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永安侯嫡女，沈语筝，年方十五，觐见——”

有的人，天生一副倾国之色，却无气度衬托，有的人，虽然气度由胜，却也无动人之色。可眼前的永安侯嫡女沈语筝，模样简直堪比国色，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怕是说的就是此等的美人。她天资丽成，胜于普天之下所有女子，而那周身的从容之气，更是让人忍不住倾倒于当下，那种威严，端庄，打心底里呈现出的一种高贵，雍容，大气，是让人不敢生出任何不敬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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