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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宜和李堪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之下,在大敌当前、粮草告急的严峻形势所迫之下,韩遂最后终于答应肯单独去跟曹操见面了。

当然,在韩遂内心深处还有一些想入非非,觉得自己若是能够位列三公的话,也算是光宗耀祖、不枉此生了。

成宜又去找了曹操,跟曹操天马行空地胡吹了一番,说韩遂如何如何不肯归顺,他又如何如何苦口婆心,最后总算不辱使命,圆满完成了曹操交代下来的艰巨任务。

曹操之前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料到韩遂真的肯单独出来跟自己见面。

既然韩遂想见面,又答应是一个人前来,曹操也不好再拒绝,只好一口答应下来。

这日上午时分,阳光普照在大地上,也给人们带来了冬季里的一丝暖意。

依然是渭水河畔,韩遂终于跟曹操会面了。

与之前不同,韩遂与曹操一人一骑,韩遂身边没带任何人,曹操身边也没带任何人,就连平时寸步不离他左右的许褚也没有出现。

在马上见面的方式是韩遂提出来的,虽然曹操要求韩遂不能带侍卫,却没要求他不能骑马,于是他便钻了这个空子。

韩遂觉得如果曹操使诈的话,他就可以骑着自己的汗血宝马迅逃离,就算中箭的话,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曹操并没有拒绝,因为他并不想把韩遂怎样,在他看来韩遂的命根本不值钱。

曹操之所以也是只身来见韩遂,是因为他想引人注目。

两军的头号人物单独会面,大家不可能不知道。

关中军见曹操对韩遂毫无防备,才会觉得曹操是信任韩遂的,传到马的耳朵里,马才会对韩遂有所怀疑和不满。

曹操想单独跟韩遂见面,但他手下的那帮将军,尤其是贴身侍卫许褚都表示坚决反对。

他们怕曹操有危险,毕竟韩遂武艺高强,在关中称霸了数十年,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

但曹操却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觉得韩遂根本不敢对自己动歪心思。

即便是真的打起来,韩遂都已经年近古稀了,曹操也并不怕他。

人家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子都敢单独过来跟你见面,你还不到六十岁,又有什么可怕的?

如果连这点儿胆识和魄力都没有的话,也枉称是一代枭雄了。

在曹操的执意坚持下,曹军的将军们也只好勉强同意了,但却在不远处埋伏下来,密切关注着双方的一举一动。

果然如曹操所料,他们的这次见面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关中军,也不再叫战了,而是在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曹操朝着关中军的方向望了望,满意地点了点头。

“文约,这是我们在潼关第三次见面了,呵呵呵!”曹操率先打招呼道。

韩遂点了点头道:“不错!头一次是你刚来潼关,你在关楼之下,我在关楼之上。第二次是反过来,你在城楼之上,我在你们城楼之下。这次总算平等了,我们都在地面上,比肩而立、不分高低,哈哈哈!”

“唉!岁月不饶人呐,当年我们在京师共事时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这一转眼之间,我都这把年纪了,你更是余日无多了。”曹操慨叹道。

韩遂不禁眉头一皱,觉得曹操的话很不中听。

曹操又问道:“文约,老夫至今有一事不明,不知你能否透露一下?”

韩遂一听这话,感到更加别扭。

韩遂比曹操大十几岁,曹操竟然当着韩遂的面儿自称“老夫”,这实在是不可理喻。

“孟德呀,你有点儿托大了吧?我比你大那么多,你当我面儿说自己是老夫,这合适吗?”韩遂有些不满地问道。

曹操狡黠一笑道:“呵呵呵,文约兄,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老夫’这个词儿,并不是按年纪长幼来划分的,而是由身份尊卑来决定的。别说是你了,就是在刘协面前,我也自称‘老夫’。为何?因为我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他若是敢不听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韩遂也不想跟曹操争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又道:“我们不说这个了。你有何事不明,但说无妨!”

曹操点了点头,问道:“文约,老夫今年是五十有七,而你也已经是年近古稀。你比老夫大十来岁,那你的父亲就得比老夫大三十岁左右,老夫说的没错吧?”

韩遂也不知曹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一上来不谈正事,竟然聊起了这个。

但既然自己刚才让人家但说无妨了,那就只好正面回答了。

“对呀,那又怎么了?”韩遂莫名其妙地问道。

“令尊是跟老夫同一年被举荐为孝廉的,那一年老夫是二十岁,令尊应该大约在五十岁左右。老夫奇怪的正是这个!人家都是年轻的时候举孝廉,令尊怎么一把年纪了才被举为孝廉呢?他这几十年都干嘛去了?”曹操十分好奇地问道。

韩遂听了曹操的这番话,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自己老爹为什么那么大岁数了才想起走仕途,换句话说,这不是自己老爹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嘛!

但在曹操面前,韩遂也没法说自己父亲的不是,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无言以对。

曹操看韩遂一副窘态,又接着调侃道:“文约,当年老夫见过令尊,他的年纪跟老夫差不多!所以老夫判断,那人绝对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而是你的义父!老夫不解的是,你为何要认一个比你小十几岁的人作义父呢,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韩遂一听这话,顿时气得青筋暴露,恨不得把曹操痛骂一顿。

当年那个举孝廉的人明明就是韩遂的亲爹,曹操却偏偏说是韩遂认的干爹,还说那人年纪跟曹操差不多,这实在是对韩遂莫大的侮辱。

韩遂本以为今日曹操会对他封官许愿,他再看看是去朝廷当三公好,还是留在关中当刺史好。

没想到来了之后,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曹操对正事只字不提,却净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还明显带有挖苦讽刺他的意思。

“曹操,你少跟我扯那些个没用的,我就问你,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打吧?”韩遂怒不可遏地问道。

曹操看了看韩遂,说道:“既然文约这么想跟老夫打,那老夫就只好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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