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寂灭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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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杨斯年与林升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个八九岁的小子手里拎着一盏鲤鱼灯，兴冲冲地在街上奔跑，一个不小心，撞在了前面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的后背上，把小丫头撞得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小丫头回头一看，破口骂道“小矮子，你瞎了吗？”
小小子不甘示弱，也回敬道“是你太笨才会被我撞到！”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口吐芬芳，词汇量丰富到连林升都哑口无言，要是他有这么会骂人，那之前在江湖上能打赢好多口头官司……
几个回合下来，小小子说不过小丫头，便摆开架势，一个黑虎掏心，对着小丫头胸前一拳捣了过来。
咦？怎么还动手了？
不过八九岁的小小子在十来岁的小丫头面前，身高体重力量灵活性全都不占上风，小丫头左手一个单鞭手，啪的一下把小小子的拳头拍到一边，右手一个摔碑手，正砸在小小子肩上，小小子噔噔噔噔连退四五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围观的大人们忽然哄堂大笑。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笑道“小刘啊，你家小子不行啊！手腕子软，脚下飘，活该挨打呀！”
又有一个汉子跟着说“要说老刘自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他们家小子就差多了，吃这么胖，恐怕没下过苦功夫啊！”
那老刘是个络腮胡的壮汉，听了倒也不恼，只是看着小小子苦笑。
再看那小丫头，傲娇地用鼻孔哼了一声，又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去了。
林升眨了眨眼，转头看着杨斯年，说道“这里人，都这么彪悍的吗？”两个小孩虽然没展示什么高深的武功，但是一招一式却颇有章法，看得出来都是从小练武，是下过苦功的，练武是要花钱的，其他地方哪里有这种事情？
由此可见，随州不仅民风彪悍，而且是真的富，和九江、汉阳都大有不同。
两人见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便也不再停留，跟着人潮走进了镇里。
如今正是在新年里，家家户户刚刚换了桃符，这里的人又不缺钱，于是在镇上处处都有夜市，到处都是灯会，上千人的镇子真叫一个花团锦簇，火树银花，就连杨斯年都看呆了。
他自小就是山居，哪里见过如此热闹的红尘景色？而且通过他的视野一扫，周围全是普通人，于是也放下心来，但是这些普通人中间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气息浑厚，力量强大，都是武者，这就略微让他有些在意了。
林升说道“随州多金铁，荆国朝廷、铁虎军、羽衣教，甚至南边的帮会都有极大的利益在这里，武者多一些并不奇怪。”这些武者，多数都是各大帮会的帮众，或者是羽衣教的教徒，看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这些势力在随州的关系起码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两人略微逛了一逛，便找了个偏僻些的客栈住下，毕竟这里的灯会居然还是通宵达旦的，找个热闹的客栈只怕连觉都没法睡。
这客栈在小镇的西头，距离灯火通明的官道只有一里，但是从窗户看过去，远处的灯火与喧嚣便已经像是另一个世界。
大过年的，客栈并没有什么客人，房间多到可以随便挑，杨斯年便与林升一人一间，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官道的灯火之后，杨斯年便草草洗漱，在屋中摆出七曜星诀的基本动作混洞式。
只见他双腿微微弯曲，双手在身前虚张，如抱大球，那个看不见的球心就是这个世界，而环抱大球的他的身躯，就是包围世界的星空。
真炁从丹田流出，顺着经脉点亮一个个窍穴，于是星空便开始变得璀璨。
在璀璨的天空中，有一颗纯白色的大星分外明亮，正是太白，仔细算算，他初二离家，如今正是正月初五，五行属金。
不仅杨斯年身上的太白穴金气弥漫，外面天空中的太白星也在天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放射出比平时更为精纯的金气，这些金气在进入随州上空后，便以常人无法感应的方式收摄成束，向着城南的一个不知名小镇投下。混杂在在其他的阴阳五行灵炁之中，绕着杨斯年怀中那个不存在的大球缓缓转动。
不久之后，杨斯年的丹田中流出的真炁颜色逐渐变黑，成了一种黑红相间的色泽，这些真炁所过之处，星辰一颗颗熄灭，不，并不是熄灭，而是变成了与经脉中流动的真炁一样的颜色。
原本窍穴的亮度远远高于经脉中流动的真炁，仿佛天上的星辰，而真炁流动的经脉则是深色的背景板，但是随着黑红色变异真炁的流出，星辰的亮度逐渐变低，而背景板的亮度则逐渐升高，不多时，整片天空就都变成了黑红一片，不再有星辰，到处都是无序颤动的混沌之气。
如果换了个人，经脉窍穴变成这个样子，那就是凉透了，但杨斯年却若无其事，虽然他感觉经脉已经被黑红色变异真炁充满，但是却没有身躯扭曲，性命不保的感觉，只是单纯的无法调动真炁，只能徒劳的看着那些黑红色的光点无序地颤动。
难道，这就是那位注视他的神明的力量？让一切都陷入一片无序的混沌？
这已经是杨斯年这几个月多次进入的状态，他倒是并不慌张，在他体外环绕的阴阳五行灵炁中的一束纯白的金气依照自身的轨迹拐了个弯，急转直下，重重撞到他的“太白穴”上！
白光一闪，天地初开！仿佛是一串火星被点亮，从接地的太白穴开始，一颗颗窍穴纷纷亮起，在杨斯年的视野中，他的每一个窍穴都变成了清浊相间的亮星，清浊之气盘旋往复，维系期间的，便是那些黑红色的变异真炁。
早在几个月前，唐远便觉了，杨斯年如果全力运转变异真炁，体内的经脉窍穴便会变成死寂一片的景象，但是如果施加一个外力，便又会柳暗花明，天地重开。
更令杨斯年惊奇的是，在他还没说出自己用天生的视野看到的窍穴内的情况时，唐远便在他面前画出了一个图形
这是一个玄奥的圆形，半黑半白，白中有黑，黑中有白，黑白两色浑然一体，又仿佛在不停地转动。
杨斯年记得唐远当时的表情，这家伙眉角上扬，眼里全是得意的光芒，拉长了声调说道
“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太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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