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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崇元喊出指令的那一刻，站在台上的尤思灵瞬间就像是变了个人。
她依然是那个魅力十足的她，却有多出了几分暗藏在心、难以割舍的情谊，好像突然从没心没肺的状态成了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
这一刻，她就是姜凤仪。
尤思灵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睛，此时冲着镜头看了过来。
那双异常美丽的瞳孔，这时候更像是藏着一汪春水，波光粼粼，几乎要漾进人心底里去。那缱绻难舍的神情，就像是藏在水面下的鱼，忍不住要探头，却又怯怯地缩了回去，最终只静静地冒出了一串泡泡。
任凭那双眼睛写满了戏份，她这一段戏曲的唱腔却是连一丝颤音也无，状态之稳，就好像真的是那个习惯了登台表演的名角儿姜凤仪，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完美的奉献出一场表演。
但最后一句戏词一出，那末尾的一个音，却悄悄低了几分，平添了一抹黯然……
剧组里围观着这一幕的人，突然变沉默了下来。
作为隐藏在群演之中，被另一部摄像机捕捉着神情变化的男主角江青阳，此时更是差点儿忍不住想要冲到戏台子上将她带走。
这一刻，他真的成了那个与姜凤仪互生情愫的叶钧。恨不得与心爱的姑娘双宿双飞，远离这尘世的纷纷扰扰。然而，国家的重任还挂在心头，家国的恩怨根本不可能就此放下。
他只能隐忍着，满满地憋红了眼角，然后低下了沉重的头颅，不敢再与她对视。
台上的年轻姑娘脸上还画着浓厚的戏妆，其他人却能清晰地看出一丝失落从她眼里一闪而过，然后就是释然和坚定。
从这一刻起，她已做好了准备，再不会有回头的选择了。
“cut！”就在这时，导演秦崇元终于叫了停，“好了，开始准备下一幕。”
他没有再去看尤思灵，而是紧紧地盯着摄像机的屏幕，像是怕一抬头就会泄露了自己此刻的那些难以平静下来的情绪。
自从在电梯里遇到尤思灵，秦崇元就觉得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波动，那情绪像是中间还藏着些什么，却始终隔着一层迷雾让他看不清楚，却又忍不住想要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更是让他心绪起伏，仿佛那样一个深情的眼神，他已经等待了许久。
秦崇元说不出是为了什么，稍一多想就会头脑胀痛得厉害。
紧盯着屏幕的他，直到闻到一阵轻轻的香味儿，这才回过神来。
抬头一看，就见他这时候最想避开的那人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连她那张画着戏剧脸谱的脸，在他眼里都好像格外的好看。
尤思灵身上的香味并不是化妆品里那种香精的味道。
明明这香味儿并不浓郁，甚至说称得上是十分清淡，像是一阵风都能吹散了似的，却奇异的有了一种缠缠绵绵的滋味儿，如袅袅的烟雾渐渐弥漫开来，直浸到人心底，然后化为网，密密麻麻地缠绕上来。
可秦崇元并不觉得排斥，反而感觉熟悉而亲近，像是宿命中的缘分，可又有一丝奇怪的紧张，让他想要后退逃开。
偏偏身体像是不受控制，定定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根本就舍不得远离。
尤思灵轻笑了一声，那声音比她平日里说话时要低一些，却清楚地飘进了秦崇元的耳朵里。
他听见她笑着说道“知道吗？我刚才看的不是叶钧，也不是江青阳，而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