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河永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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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寂，记红颜，任他随波逐流去；山河永寂，静心声，随他天涯路难逢；此生无缘奴去也，来世在报公子情。
——题记
就在她想上前再去对谢抑若解释下，其实6果并非他想的那般时，6果猛地灌了几口酒，然后摔了酒坛子。
他猛然间扣住了禾菱歌的手腕，苦笑着语气转变的波澜不惊“不用了，我就知道是如此的结果——”
本以为意外得到的神魄可以遮盖住这一世身上的妖气，留在那人身边、不成想到最后还是空欢喜一场。
“呃……”禾菱歌有些尴尬，用另一只手去掰6果钳制住她的大手。谢抑若已经看傻了，其实他早已经两股战战、跑不动了。
不然他也不会只软脚跑了两步，就跌坐在门槛前。至于店老板，是进不来看不到的。
禾菱歌也后知后觉了，她都没注意，6果到底是何时在旅店里下了结界的呢？
她不是不能解，是不想解、毕竟她要全心控制着结魂灯吸引着鲜于林逸残缺的神魄。
“如今，他都不在乎了、我还留着这神魄有何用？”禾菱歌想不到，6果竟然自己去施法结印、把自己身上那半片神魄引了出来。
结魄灯出柔和的淡青色光芒，吸引着模模糊糊的像烟一样飘忽的半片神魄。
禾菱歌忍不住伸手去触摸，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摸到的。可是，她的手心里，却看到了一些东西
竹海连绵，绿水如镜。他们相逢，他们相悦。
他们相邀品美酒，他们追逐在竹梢比剑。他们最后相爱，穿梭轻盈飞在竹林之间……
那是半片神魄存留的林逸感受还是6果和谢抑若之前的纠葛？亦或者，是别人的往事重现？
禾菱歌无法忍受神魄带着这样不清不楚的过往，于是就直接了当的询问6果。
6果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对谢抑若施了个“忘”字诀，弄晕他才转而面对禾菱歌。
“是，那是我们第一世的过往啊。永夜道那么黑，我永远无法忘记、路那么长，那么冷。”6果语气平淡的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可是他瞒不过自己，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第一世——
那时候，他修炼成犬妖才不过百年，勉强能化为人形。临安城败落，他占地为王自称犬界妖王。
6川因为城败落被家里人送走，他却不想走也不能走。因为小云英的坟和骨灰在这里，所以他留下一面修炼一面守护。
时光匆匆十几年，一次意外的情况下他又重逢了6川。他把6川请到了临安一起回忆过去，看了看小云英。
送走6川以后，他带着一众犬妖入了永夜道成为了仙界和人界口里的妖魔。虽然他们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人的事情，可是还是为人所忌惮憎恶。
那一世的谢抑若是女子，看到她的那一刻6川就明白了为何她长的那么像小云英，因为是转生为人了。
如果小云英还活着，到了桃夭之年，也许就是如她这般的清丽。他记得，别人称呼她为谢云英。所以她还了他的明珠，对泣遗憾。
云英未嫁否？答曰，已许人、将为王姓天家妇。他至今不敢忘，他们当时的这段对话。
不日，他只得亲眼看着她穿着绣牡丹花的红嫁衣，着刚好和脚一样大小的绣鞋步步生莲的走向重建后的临安城中珈蓝塔。
她的身上金玉摩擦的璁瑢声，伴随着黄莺清脆的啼鸣显得很是和谐。
跟祈福的气氛倒是很合适的，每代临安城的城主在娶新妇大婚前，都要去珈蓝塔祈福求庇佑。
他是亲自陪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塔的，看着她虽然衣饰华美妆容精致，但是却不是十分开心。她走的有些抖，步伐也不稳。
看上去像是在忍受着因为鞋子不合脚而带来的极大的痛苦，所以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忍不住过去扶她，换来她娇滴滴道谢。
他其实不想放手，可是又不得不放手。她对着别人笑颜如花，他忍不住喊了一声谢云英……
她回头看了一眼他，莞尔一笑、轻启朱唇，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袅袅婷婷，拾阶而上、最终握住那个城主的手。
他苦笑了一下，带着她遗留在手心里的馨香和香重新回到了永夜道。本来似乎这样，他们便在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不过，谁也无法预测未来。他也不知道，会再次见到她。永夜道的世界黑暗，他就经常出来。
在临安城，他又重新修缮了6家老宅。隐匿身份，也算是静好安逸。临安城本来偏安一隅，可是后来天下争霸、城主被俘。
战败的时候，全城一片哀嚎。他一心只惦记着她，她怎么样了？会不会也在那些流离的贱民里？所以他破例动了法术。
定住那些人，他看着还在燃烧的宫殿残垣，急切的寻找着。最终终于在一处还有些完整的宫殿前停下了，他看到了谢云英。
她头戴白色的绢花，一身缟素怀里捧着一块牌位。他以为是城主的牌位，却想不到是她的稚儿。
不忍她悲伤过度，他对她施了忘字决又去求的相思蛊下在彼此的身上，算是一半私心一半为她好。
那的却是他们第一世的美好时光，相思蛊的作用让她移情于他。他们花前月下，相拥而眠。
他舍了永夜道的一切，陪她在临安城的6家老宅里朝朝暮暮。即使都知道是假的，那他也愿意。可是，她毕竟是凡人、会老会病会死。
他最终还是迎来了她垂暮之年，寿终正寝的那一天。那天的天气好的很，完全不适合离别。
她对他说，她想晒太阳。他就把她抱到躺椅上，然后抬到院子里。他给她沏了杯菊花茶，她一直抬头看天。
碧空如洗，没有一丝白云。偶尔飞过几只白鹭，在阳光下羽翎更显的洁白似雪。
‘多谢你，多年照拂、若有来世，必还尔情。’她握住她的手，他看她缄默。
相思蛊，怕是死了。他心里很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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