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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狭长的狐狸眼闪过一抹淩厉的寒光。天清瑶迷恋父亲没有碰他，要是以凡人的眼光来看这个男人，这人虽然女气，但以这里女人的眼光看确实是绝代佳人。

盈盈上前，白溪轻笑道：「小白是吗？我是白溪，传闻你有灵性，一定听得懂我的话。你好。」他试探地伸出自己的手，示好地想抚摸它银白蓬松的皮毛。

已经对他产生敌意的九尾银狐白天宇怎麽肯让他碰到？他身子飞速跳到一边，避开了他的手。

手僵住了，白溪顿了顿自嘲道：「王妃殿下的爱宠也非常有性格。」她一直不要他，现在她的宠物也不愿接近他。

十八 白溪之哀

他等她等待太久，心已经死了，她才想到来宠幸他。想来也是被迫吧？心很苦涩，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还记得被凤後选中送到军营时，初次见到她的那种羞涩兴奋的心情。那时她已经挽起了发髻，完成了及笄之礼，就差和他合体了。柔情万千的他低着眼眉、含羞带怯地等待她的宠幸，结果在褪尽他的衣裳後，她蓦然冷漠道：「你会骑马吗，你会领兵打仗吗，你会飞檐走壁吗，你能在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吗？你肌肉松弛，四肢无力，除了等待女人的保护，什麽也做不了。」

粗鲁地把他拉起，将褪去的衣裳望他怀里一塞，她还青涩的脸上满是冷酷道：「过几日还要攻城，本王妃要养精蓄锐，你自己到一边去睡，不许打扰本王妃。」

不顾他花容失色，她断然躺下，占据了整个合欢床。

他是女皇凤後钦选的少年，众人都羡慕说，以他的身世，讨得勇妃欢心说不定就能立为正君。女皇凤後都是上上之姿，他们的女儿也会是绝代天骄。他一直幻想着未来妻主勇妃的飒爽英姿。半刻锺之前，他们初见面，他欣喜地发现，王妃的容貌气质都在他预料之中，现在在他预料之外的是，她不要他这个从数百个世家公子中挑选出来的最优者。

「噗通。」赤裸的他跪在她面前哀求道：「殿下，请告诉奴家，奴家哪里不中殿下的意了？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白尚书的三儿子被女皇凤後挑中，成为勇妃殿下的笄礼初夜人，可如今，殿下不愿宠幸奴家，奴家和奴家的家族会颜面扫地的。」

王妃的问题太奇怪了，谁家母亲会让儿子骑马学习武功？像凤後陛下那样的男子毕竟是极少数，大多数男子还是相妻教女，恪守《男戒》的。

「烦死了，你不说我不说，谁敢来检查你我的童身血印？」刚刚及笄的少女王妃暴怒了，一跃起身，抽出硬要带进来的佩剑，手指轻轻一划，将几滴红血滴在垫褥上，冷漠道：「女子初夜的落红有了，你也没有责任了，自己到边上的地毯上睡一夜，有事明日再说。本王妃累了，你再罗嗦休怪本王妃将你赶出营帐，让你和你的家族颜面尽失。」

从那时候起，他隐约察觉到，王妃殿下的喜好可能与众不同，不喜欢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女皇陛下对感情忠贞，爱上与众不同的凤後陛下且多年独宠，即使後来娶了冷皇贵君，也对凤後荣宠不衰，勇妃或许继承了女皇的专情吧？

被王妃送回勇妃府，他就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王妃能突然想到他，给他机会。可是两年、五年、六年，她每次回京城都没有正眼瞧他，不管他已经学会了骑马，也会了几招花拳绣腿。

她身边只要没有男人，他就依然抱着幻想。可是某一天，他盼到了一个让他震惊地消息：王妃将一名男俘虏强行关押至自己的寝帐。他的心顿时如浇了一盆冷水，王妃恋上了那名男子。数月後，王妃载誉而归，随身带着一位戴着面纱的男子，他的心凉透了。已婚男子戴面纱，那是女皇陛下的大嫂、锦华城城主因为超强的独占欲命令陛下的兄长戴上的，後来被世人追崇，哪位夫郎被妻主命令戴面纱，就意味着对他的独宠（当然，只是某一段时间的独宠而已，世人是做不到只娶一个夫郎的。）

不管他受不受宠，他和新来的男子都会是兄弟，本着兄弟友好家庭和睦，顺便看一下那人到底有什麽特别之处能使王妃动心。他主动上水月轩拜访，结果看到了一张和凤後陛下极为相似到面容。聪明绝顶的他顿时恍悟，王妃心中最重要的那个男子是凤後！水月轩，她对亲生父亲的感情就如同那水中的月亮，是虚幻的，是渴望而不可及的，只能寻找替代品，而他根本没有和凤後相似的地方。

心如槁木，脸色苍白的他绝望地离开了水月轩，从此安分守己地过清静生活，不再妄想得到王妃的宠幸了。

昨日，月辉被宫里的侍卫接去，他颇为担心，凤後女皇他们看到那张脸会有什麽反应。他虽然妒忌他，怨恨王妃只宠他一人，但依然为他们担心，担心王妃的心思会暴露，担心月辉被杀了灭口。结果傍晚时分他就被送回来了，手中还拿着女皇的敕令。

清晨，月辉收拾好自己的什物，在女皇派来的专人护卫下离开镇国王府，他遥望着他的背影十分羡慕。月辉自由了，而他则要永远关在王府里寂寞地苦熬人生。

今日，突然有数名侍人过来，他们自称是奉了总管之命为他置换寝室什物，将里面全部换成红色粉红色，一派火热旖旎气氛。见王妃的贴身女侍雪夜夫人也跑来这里张罗，他悄悄派贴身小侍去问，结果得到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王妃今晚要到晓月竹楼用膳。

哦，他立刻领悟到了，事情暴露年过二十的王妃被警告了，现在战事已停，她的亲事被女皇凤後提起，她屈从现实打算宠幸他。

悲哀，他心中没有欣喜，只有淡淡的悲哀，他只是王妃一个可有可无的男人而已，永远得不到她的欢心。不过，死灰般的心又突然冒起了星星之火，或许，王妃多了解他一点会看到他的好。

十九 坏人好事

这个人类顶多比同类人优秀，不足为患。

九尾银狐白天宇的尾巴全部骄傲地翘了起来，呵呵，不是他活了这麽大年纪还使性子，这是妖族的特性，身体处於初始形态时性格也会自动幼龄化。

她晚上才会来，不如他占着她晚上全部的时间吧。

他盘算好了，又闪电般跳下竹楼跃上墨烟的肩，像指挥雪夜一样，用尾巴示意他回王妃寝殿。众人瞠目结石，它来干什麽的？恶作剧吓唬人吗？

午膳时，墨烟从厨房端来了一盘炸鸡，四个苹果。鸡不算什麽，王府餐餐吃也行，苹果却是稀罕之物，此时正是四五月份，各地的果树还没开花，去年的果子早已吃完，这些苹果都是富贵人家藏於冰窖的，普通人根本吃不到。

站在桌前，墨烟羡慕道：「小白啊，殿下待你真好。有人常说，穷人的孩子不如富人的狗，看来是真的。」

哼哼，就是现实！

九尾银狐白天宇不理会他，吃完後尾巴用力一甩，将一颗没有吃的苹果准确地扫到他怀中，自己从桌上一跃腾空跳到床上，四肢懒洋洋地趴着，打算好好睡一觉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