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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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旱还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莫强在经历过盟约国反扑那件事后就对玉灏阳重生的事情深信不疑，更是对背叛玉灏阳的常栋失望至极。虽平日里总显得不待见他，可常栋毕竟是自己师弟的爱人，再不待见心底里也是将当他自己人的，如今却遭到这样的伤害和背叛，莫强说不难过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他更不愿意因此伤害到玉灏阳，玉灏阳摆明了不愿意因此起争端，不愿连累伤害到任何无辜之人。

莫强不知道上辈子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但看到向来自信从容，强大冷静的师弟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遇到事情跟不要命似的永远用自己的命保护别人，做事情总是畏手畏脚瞻前顾后，谁都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就连那畜生常栋都还在他的保护范围内，却只除了他自己。莫强能不心疼吗？好好地一个人，这是经历过什么了，被折磨成这样子，啊？

莫强知道玉灏阳在暗中准备去无人区寻找水源的事儿。自从月亮越来越靠近地球，地球磁场跟万有引力生变化引起了全球范围的物种变异，人类被突如其来的新环境狠狠锻慥，优胜略汰，一段时间之后，只剩下了对新环境适应良好的人类，人口数量也急剧锐减，大量的空间被异军突起的野生动植物快占领，这样就形成了大片大片的城市变成了无人区，只有动植物在里面生存游荡。所以那些荒城，与其说是无人区，倒不如说是鬼城，里面因地势复杂，情况不明，危机无处不在。莫强肯定是不放心的，不管玉灏阳申辩上辈子去过这辈子多么熟悉，莫强就是不松口放人。

玉灏阳除了跟固执的师兄斗智斗勇，还有一件烦心事儿。这药被沈毅制出来了，还被起了个大恶大俗的做作名儿，叫新生，接下来问题来了，谁来试药？

还是那句老话，理论是完美无缺的，药物测试也是安全可靠的，但是总会有意外存在啊。玉灏阳本来想自己试药，但是他低头看着傻豹子湿乎乎的眼睛全然信赖的看着自己，忽然就觉得自己卑劣不堪，万一呢？万一不成呢？

玉灏阳不但担心药物出现问题，他还设想了一下小玉玉变成另一个自己的样子，不再看恶俗剧，不再傻笑，不再对着只蝴蝶扑来扑去，不再冲着铛铛撒娇，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了。何况，让一条生命去承载另一条生命，甚至需要因此放弃一部分自我，从而变成另一条生命的附属品，玉灏阳真的觉得自己做不到，他舍不得。傻就傻点儿吧，至少快乐，玉灏阳温柔的摸着小玉玉的头，下定决心不试药了。

沈毅于是决定自己试药，他的苍鹰芭比是个跟主人完全相反的存在，热情，开朗，对什么都好奇，且很容易被惊吓到，而且还是只有点话痨的鸟儿。这药本是将两个物种的脑电波联通，然后由主导方喝下药，通过脑电波的传送达到改造对方晶体基因链的效果。沈毅嫌麻烦，又怕出意外，直接合体，将两个晶体放置一个变身的躯壳里，再通过药物让两个晶体进行近距离的相融。

哦，又是那句话，理论完美无缺，测试安全可靠，实际情况无法保证万无一失。莫强不能看着初光的顶梁柱出问题，于是，他大腿一拍，决定自己主动献身一次，做那吃螃蟹的第一人。

凉凉蟒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一言未。在莫强作出决定的时候，他用尾巴缠上莫强的腿，十多米长的大蟒将自己盘成一坨，抬着头轻轻蹭着莫强的脸颊。凉凉知道莫强在担心自己，不愿意自己成为主人的附属品。凉凉没解释自己的想法，只是蹭着人很久，感知到莫强心里的难受平复了一点，就主动合体了。

旁边的玉灏阳别过脸去，有些难过。

莫强颤着手，眼底含着薄泪，将药吞咽。沈毅开始列举并症，热，疼痛，呕吐，寒冷，休克，麻痒，还有可能，……呼，死亡。

三天了，沈毅跟玉灏阳两人不眠不休的照顾记录莫强的各种情况，还好莫强还并未有休克症状，这让两人松口气的同时又担心药效，真是心力交瘁。

预计在三天之内醒来的莫强还没有清醒的症状，第四天早上，玉灏阳就紧盯着莫强的脸，开始神经质的抖着手腿，连记录都做不了了，也不想做了，晚上，玉灏阳双眼通红，跪在床边拉着莫强烫人的手，一边喃喃自语的不知道向谁祈祷，一边轻轻亲吻着师兄的手，寸步不离。

沈毅一边记录照顾莫强，还得一边注意着玉灏阳的情绪状态，怕他做出过激的反应伤人伤己，还好他只是在祈祷。作为一名举世闻名的科学家，沈毅非但没有阻止玉灏阳那投向迷信寻求帮助的行为，还自己双手合十的冲天摇了摇手。

常栋一直在关注着玉灏阳，知道他们研制出新药了，也知道莫强在试药，如今看到这里，他只庆幸这次玉灏阳放弃了试药，庆幸完又唾弃自己对不住莫强兄弟。

第五天了。

玉灏阳嘴唇干裂流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莫强，检测效果显示一切正常，但是玉灏阳显然没有相信。他抓着被自己攥了一天一夜的手，无意识的轻轻摇晃，像极了年幼时害怕黑夜冲师兄撒娇的样子，神情几乎茫然到无辜。

玉灏阳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他看到床上脸色铁青一动不动的师兄，感觉非常不真实，像是在做梦，整个人都是懵的，只凭本能抓着唯一能让他感觉安全的莫强，想将人唤醒，跟自己说说话。

玉灏阳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孤单，连上辈子都不曾感觉这样的无力渺小。他觉得空气开始稀薄，他有点担心师兄呼吸不了，就拉了拉莫强的胳膊说“起来了，赶紧跟我去躲躲，太阳黑子雨要来了，没氧气啦。——哥，哥你起来，没氧了！咳咳，你——嗬，你赶紧嗬——”玉灏阳没法呼吸，脸涨得通红，扣着自己的脖颈，同时还不放弃地死命要将莫强抱起来拖走。

好巧不巧的沈毅没在场，出去忙去了，眼看着玉灏阳就要窒息，莫强就要被拖拽到地上，门哐当的一声被踢开，常栋飞跑了进来，一把抱起软瘫就快要休克的玉灏阳，快捏向他的后脖颈。玉灏阳被捏晕过去，常栋抬手就抓过扣在莫强口鼻的氧气罩，放在玉灏阳的脸上。

沈毅听到动静赶了回来，一看阵仗，二话没说拉过另一张床跟氧气压，快放置莫强的脸上，同时盯着检测仪查看莫强的生命体征跟脑活动，一切安好，沈毅这才松了口气。

常栋已经将人放到了另一张床上，安安稳稳的抱在怀里，将嘴唇紧贴玉灏阳的额头。

沈毅看常栋满头大汗，脸色也不正常的惨白，就问“你要不要也吸点儿氧？你看起来可真狼狈。”

常栋已经过了惊吓期，他一边感受着玉灏阳渐渐平稳的脉搏，一边沉着声音问“这是在试什么药？”

沈毅听到他声音里的震怒和威压，还带着隐隐的暴戾，吓了一跳。仔细看看他的脸色，沈毅小心的回答“——就是从那怪物身体里提炼出来的的解毒药。没想到这并症这么严重……”

常栋没在吱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沈毅收拾好了莫强，走过来查看玉灏阳的情况，现他已经平缓的睡着了，才摇摇头对常栋说“王上，我知道玉灏阳有些事情瞒着你，可是我从来不觉得分手是灏阳的错。如果他真的要分手，就请你无论如何控制好自己，远离他，不要伤害他。你的纠缠不休，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身心健康，并且对他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困扰。希望你能做到好聚好散，他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从来没有，不该受到你这样的惩罚。”

常栋只是轻轻地吻着玉灏阳的额头，对沈毅的话置若罔闻。

“……你他妈的放开他，嗬咳，——你听到没有？！”粗粝嘶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虚弱但是不耽误语气里的不善和敌意。

沈毅惊喜的看到不知何时，莫强已经睁开眼睛，正愤懑的盯着旁边抱着玉灏阳的常栋。

常栋回头看了看刚醒的莫强，他眼睛里还带着些许血丝，一言不的点点头，轻轻将人放在床上，然后沉默的离开。

在两百多年前，从一个叫北韩的小国家射了第一枚原子核开始到现在，不过也就四五代人的样子，再加上物种变异引起的恐慌，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活命，有二十来年，科技是停滞不前的，几乎是整整一代人的断层，然后再被重拾重建，耗费了无数人的生命和努力，战火几乎烧遍了整个地球的角角落落，才到达原来的水平，却又用了近十年。

所以断断续续到如今，科技其实并没有到神乎其神的地步，最大的收获就是解锁了黑洞科技这样几乎是神迹的技术。但这对人体改造也没什么用处，人类的平均寿命依然是12o岁，没有合体的人类体能依然脆弱，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人类依然时刻被死亡威胁，科技对于死亡依然束手无策。

这是莫强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不过据沈教授说，莫强从头到尾生命体征平稳，根本从来没有生命危机，莫强非常不同意，决定以自己的直观体验为标准。

这是莫强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生理痛苦，且莫强觉得人类语言已经没有能感同身受的表达这种痛苦的词汇，所以安静如鸡的一句不提。

沈毅看着诡异沉默的莫强，有些莫名其妙，“你该不会是在想阴招准备对付常栋吧？我跟你说，这次多亏了他，不然玉灏阳吃大苦了。——你，你感觉如何？”

莫强点点头，惜字如金“好。”

沈毅看着神经的莫强，想生气，但一想到那个睡了整整五天毫无生机的脸，还是忍下来了，行，你是病人你最大！

莫强看着还在昏睡的玉灏阳，想的其实是劝师弟也服药。这次醒来他就觉了，自己的五感继承了凉凉的本领，变得越灵敏，比如周围的气味，湿度，空气流动，红外线，而且还能自由开关这样的感觉，身体也觉得能够不合体就扭到惊人的程度，这应该就是沈毅口中所说的继承体能，至于他所说的情感继承，莫强觉得不应该叫情感，应该是情绪，两者之间的情绪如果需要，简直可以完全传达给对方。虽然以前人兽之间也可以，但是跟这简直不可同日而去，莫强看着缩在一旁的凉凉，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平静欣喜，不由得心情也好了点，而且跟体能继承一样，情绪继承，居然也是可以关闭的。

莫强想着玉灏阳实在该跟小玉玉一起服药，整天皱着张小脸，人瞅着都揪心，多多感受小玉玉的快乐，或许真的能让玉灏阳打开心结也说不定呢。

莫强越想越兴奋，招招手，把臭着张脸的教授叫到跟前，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沈毅从一开始的鄙视到若有所思再到露出同流合污奸诈的笑脸，用时不过十来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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