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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终于出乎意料地突然站住了;她朝我微笑着,同我握了握手,随后消失在一个房门里了。

<h2>第二夜</h2>

我足足看了半天书,看得眼睛生痛;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用功。不过,我总得以某种方法来打发我的时间。此刻,夜幕又降临了。我匆匆浏览着我昨天写的东西,那业已逝去的岁月又在我脑海中过了一遍,虽然它们有点模糊,时间已经久远,然而它们还是隐约可见的。我发现时光和岁月、事务和愿望、想法和经历都完美地联系在了一起,它们富有意义,紧密相连;一个正常的生活是有其延续性和有节奏的,它具有乐趣和目标,可对我来说,迄今为止那种美妙的合乎情理的普通而又正常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于是,在同那个陌生的姑娘在美丽的夜间散步后的第二天,我便离开那个城市,坐火车前往我的家乡去了。我几乎是独自一人坐在车厢里。我为能待在这列舒适的快车上以及能目睹远处的阿尔卑斯山而感到心旷神怡。阿尔卑斯山脉长时间地闪耀着光芒地展现在眼前。在肯普滕我才简单地吃了一根香肠,并同那个为我买来一盒雪茄的乘务员聊了一会儿。不久,天色昏暗下来,放眼望去,博登湖灰蒙蒙的,像一片薄雾笼罩中的茫茫大海;窗外开始飘落纷纷扬扬的雪花。

回到家里,我便待在那个房间里,也是这样坐着,在炉子里生起旺旺的火,随后便兴致勃勃地工作起来。那儿放着许多信件和邮包。我忙着处理些事务,直到一星期以后才有空到小镇上去转了转,在那儿买了一些东西,喝了一杯酒,并打了一场桌球。

然而,这期间我渐渐发现,我不久前在慕尼黑散步时那种勃勃生气和对生活的乐趣,现在却正在逐步消失,并逐渐为一些点点滴滴莫名其妙的愚蠢的烦心事而替代,以致我慢慢地陷进一种思绪不太敏捷、神志恍惚的状态中。起先我以为,这也许是身感不适而引起的,于是我便进城洗了个蒸汽浴,可结果无济于事,一点儿也不见好转。不久我便觉得,我这个毛病并没有侵蚀到骨头和血液中,因为从这时起我怀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这欲望完全是不由自主的;我在思念那在慕尼黑日子里的所有的时间;我似乎在那可爱的城市里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久而久之这重要的东西在我脑子里越来越显得具体,这便是那个十九岁的金发少女亭亭玉立的可爱的形象。我觉得,她那模样以及在她身边使人愉快的夜间散步,对我来说不仅仅成了无声的回忆,而且成了我自身的一部分,它开始使我感到痛苦和忧伤起来。

时光已悄悄步入春季。这件事似乎已变得日趋完整,也日益使我坐立不安起来;我似乎无法再控制自己。此刻,我心里明白,我非常想再同那个可爱的姑娘见一面,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比这件事更迫切的。然而,当什么事情都顺顺当当时,我也就可以不为此事而烦恼,反倒会为自己这平静的生活道一声“平安”,随后又将自己无惊无险的命运引入生活的急流中。迄今为止,我仍打算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局外人独自走自己的路,这似乎成了我现在比任何事都迫切需求的事。

于是,我认真考虑了所有重要的事情,最后我觉得我完全应该而且有条件娶一位我心目中的年轻的姑娘,如果这位姑娘存在的话。我才三十岁出头,身体健康,也很温柔;就我的财产来说,想娶一位太太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她不十分挑剔,也毫无顾虑,能够信赖我的话。将近三月底的时候我终于又去了一次慕尼黑。在漫长的火车旅途上我浮想联翩。我打算先做姑娘身边最熟悉的人,我觉得这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然后我也许就可以证明我的需求是强烈的,同时也是能够克制住的。我想,这次重逢也许会了却我的思念之情,然后使自己内心重新得到平衡。

然而,这完全是一个涉世不深的人的愚蠢的想法。此时此刻,我浮想联翩;我心里充满了欢乐。我知道,我在向慕尼黑和那金发姑娘靠近;我是以多么愉快的心情和睿知的头脑编织着这一旅行计划的呀。

我重又踏上了这块熟悉的土地,这是我几星期来梦寐以求的地方,此时我心底里不由得涌上一股惬意的感觉。我仍没有从思念和笼罩在我心头的不安中解脱出来,不过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这样舒畅了。我重又为我所看到的一切感到高兴:奇异的光彩,熟悉的街道,教堂尖顶,电车里说着方言的人们,高大的建筑物以及那一块块沉寂的石碑。我给了每一个电车售票员五芬尼小费;美丽的橱窗诱使我走进一家商店,买了一把漂亮的雨伞,然后我又来到一家雪茄烟店买了些上好的雪茄犒劳自己,似乎这样才真正同我的身份和财产相符。在这清新的春风的吹拂下,我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活力。

两天以后,我便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姑娘的情况打听到了;不过除了那些我意料中的一般情况外,也没什么更多的内容。她是一个孤儿,出身名门,但家境贫寒;她在一所工艺美术学校上学。她和我一个住在利奥波德大街的朋友是远亲,当初我就是在这个朋友家见到她的。

在那儿我又见到了她。那是一个小型的社交晚会,到场的几乎都是当初那些老面孔,有几个人一眼就认出了我,他们同我亲切地握手。可是我显得很拘泥,很激动,直到后来她同其他一些朋友出现时,我才平静下来,露出快活的样子。她看见了我,向我打了个招呼,并且立刻认出了我,想起了冬天那个夜晚;她仍然很信任我。我同她勉强地交谈起来,两眼注视着她,好像我们根本就没有分离过似的,似乎还是那微风习习的冬日之夜,仍然是我们俩独自待在一起。然而,我们交谈的并不多;她只是问,自从上次分手后我身体好吗,是不是一直待在乡下。问完这些后,她沉默了片刻,一边笑眯眯地望着我。然后她朝她的朋友转过身去,这时我便从稍远处的地方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她。我觉得她似乎有点变了,可又不知道她究竟哪些地方同原来不一样。当她走开去,她那两种形象便在我脑子里打起架来。我拿它们做了比较,这才发现她现在的发型已做了改变,因此脸颊也显得丰满了。我默默地注视着她,与此同时,那种愉快和惊奇的感觉又从心底里冒了出来: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充满热忱的女孩,我有幸遇见了这个少女,并对她一见钟情。

在晚餐以及在这之后喝摩泽尔葡萄酒的当儿,我被卷进了男士们的高谈阔论中,大家天南地北地聊着,所谈论的话题不外乎我上次在场时就谈到的事,对我来说纯粹是在延续以前的话题。我不无高兴地发现,这些活跃和爱挑剔的市民,尽管他们说的是各式各样的轶闻趣事,可他们都是某一个社交圈子里的人,他们平时出入这个圈子,在这里消磨时间:这便是他们的精神生活和日常生活。我还发现,在各式各样和千变万化的生活当中,这个社交圈子是缺少同情心和比较狭隘的。我在他们中间是比较愉快的,不过我觉得,由于我长期不在的缘故,从根本上来说也不必隐瞒什么,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这些男女宾客看来也都是来自他们原来的地方,他们所谈论的仍然是原来那些话题的继续。这个想法当然是不正确的,因为在这一次聚会上,我的注意力和兴趣常常会背离他们的交谈。

我恨不得能转身朝隔壁房间跑去,那儿有几位太太和几个年轻人正在交谈。可是我没有跑开,因为我看见几个艺术家被那个美丽无比的小姐深深地吸引住了,他们正在亲热而又恭敬地同她攀谈;只有一个名叫聪德尔的画家仍沉着冷静地同那些老夫人待在一起,一边以一种怜惜的目光打量着我们这些发烧友。他在同一个褐色眼睛的亮丽的妇人闲聊;看那神色,与其说是聊,不如说是倾听更为恰当;我曾听说过这一位妇人,她名声不很好,很能干,有许多风流韵事。

我只是在一边不太专心地观察着这一切。那姑娘占据了我整个心灵,尽管我没有参与这普普通通的交谈。我觉得她似乎全身心地沉浸在一种悦耳动听的音乐中。她举手投足间洋溢着一种魅力,这种魅力将我环抱着,使我觉得它就像一朵花儿所散发出来的馨香,是那样的浓郁,那样的甜蜜,又是那样的强烈。此情此景无疑使我感到神清气爽,然而光注视着她的外貌,这并不能使我感到满足;如果现在离开她的话,这会使我难过的,以后也一定会更让我感到痛苦的。看着她那娇小迷人的身影,我心中不由产生一种特有的幸福感;我似乎看到了我生命中鲜花盛开的春天,真想牢牢捉住它,用心呵护它,要不然它会一去不复返的。时常有一些亮丽的女子会让我感兴趣,使我亢奋,使我为之烦恼,尽管如此,可我也并不存有与之亲吻和共度良宵的欲望。确切地说,我希望能有幸碰上这种可爱的人儿,能同她意气相投,患难与共。

于是,我决定在她附近住下来,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向她提出一些问题。

<h2>第三夜</h2>

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么就接着往下叙述吧!

眼下我在慕尼黑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我的住宅离那个天使花园不远,我每天早晨都要到这个花园里去散步。我还常到那里的画室去走一走,每当我看到一幅特别美的画时,就像遇到外面世界美妙绝伦的景色一般,它会在我心中牢牢地扎下根。

一天傍晚,我走进一家旧书店,想买一些读物。我在积满灰尘的书架上翻寻起来,结果找到了希罗多德3的一本装帧得十分精致漂亮的书,我把它买了下来。随后我便同接待我的店员聊了起来。这是一位引人注目、和蔼可亲的男子,他话不多,很有礼貌,有着一副朴素的,但又含蓄的外貌;从他整个举止来看,他是温和友好的,只要人们同他一接触便可察觉到,同时从他的外表和言行上也能看出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看样子他书读得不少,我很快便对他产生了好感;打这以后我又多次去那里,一方面是为了买几本书,另一方面是想同他聊上片刻。他在我心目中是一个从不谈及生活艰辛和黑暗的男子汉,它们似乎已被他遗忘或者已被他克服了,他好像生活得很美满很快活。

自从那天来到这个城市,和朋友们相聚,并重又静下心来后,我每天晚上就寝之前,都要在我租用的房间里裹上羊毛毯坐上一个小时,期间要么阅读希罗多德,要么就追想那个我至今刚才得知她叫“玛丽亚”的美丽的姑娘。

在下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我终于如愿以偿,同她交谈得比较投机了。我们互相十分信赖地闲聊着,从中我了解到了有关她生活中的一些情况。我还被允许陪伴她回家,我又一次同她在那寂静的街道上并肩穿行而过,这对我来说就像是在梦中似的。我对她说,我经常想起这条回家的路,真希望能在这里再走一次。她欢快地笑着,并且问了我一些情况。这时我终于鼓起勇气,两眼望着她,向她表白道:“我是为了您才上慕尼黑来的,玛丽亚小姐。”

这话一出口我立刻感到害怕起来:这兴许也太大胆了。接着便是一阵沉默。可是她对此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透出一丝惊奇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说道:“星期四,我的一个同事有一个艺术庆典活动。您也愿意去参加吗?愿意去的话八点钟来接我。”

我们在她的住宅前站住。我向她道谢,然后便告辞了。

我居然被玛丽亚邀请去参加一个聚会,这对我来说,真是喜从天降。尽管我对这个聚会没有抱太多的期望,可是心中仍不失有一种奇特的甜蜜的感觉;就能得到她的邀请这一点而言,还是应向她表示一点感激之情的。我思考着,我该怎样感谢她呢;最后我决定,星期四那天我要给她带一束漂亮的花去。

一想到我还须等待三天,刚才那笼罩在我心头的喜悦之情又立刻烟消云散了。自从我对她说,我是为了她才上这儿来的之后,我落落大方以及镇定自若的举止也消失不见了,当时在向她表白时几乎就这样了。现在我总是在想,她既然已了解了我的情况,那么也许就会考虑该如何回答我了。这些日子我大多在城外度过的,我在宁平城堡和施莱斯休养所的花园里闲逛,或者在树林中伊萨河4河谷里游玩。

当星期四以及那个夜晚终于来到时,我穿上外套,来到一家商店买了一大束红玫瑰,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径直来到玛丽亚的住宅门前。她随即便下楼来了。我扶她上了车,并将那束花交给她;此时,尽管我自己也十分尴尬,但仍发现她显得有点儿激动和羞涩。我最终还是使她镇静下来了。她这时显得十分妩媚,见她如此这般怀着喜悦和激动的心情去参加聚会,我也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在我们乘坐敞篷车驶过这座城市时,我心中还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快慰;我觉得,尽管这只是短暂的一个小时,但对玛丽亚来说,这无疑说明了是一种她对我的友情和默许。这对我来说,只是在担任一种假日的名义之职。这天晚上,她一直处在我的呵护和陪伴下;不过,在这方面她一定不缺别的乐于相助的朋友的。

车子在一幢没有什么装饰的大公寓前停下了,我们还得穿过这幢公寓的过道和院子,然后在后排房屋中沿着望不到尽头的楼梯拾级而上,直到在最高一层走廊里迎面传来一股声浪,并看到一片灯光。我们在门厅里宽了衣,那儿搁着一张铁床和两只上面已堆满了衣服和帽子的箱子。我们走进那间工作室,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挤满了人;其中有三四个我同他们有一面之交,其他人连同房屋的主人我都是陌生的。

玛丽亚把我介绍给主人,并且说:“我的一个朋友。我可以带他来吗?”

这话使我感到有点儿吃惊,因为我原本以为,她已经把我要来的事告诉过别人的呢。不过那个画家却很有力地同我握了握手,并平静地说:“当然可以。”

这间工作室里,气氛相当活跃,大家都很爽直。客人们可以随便入座,即便挨着的人彼此不认识也没关系。每个人都可以随意享用放在四处的冷食,还有葡萄酒或者啤酒;有些人刚到,或者刚在用餐,而另一些人却已点起烟卷儿,于是一股股烟雾便开始在高大的房间里袅袅升起,然后慢慢消失。

由于没人关注我们,所以我照料了玛丽亚,随后自己也弄了些菜肴。我们走到一张专门用来绘图的小矮桌边享用起来。绘图桌边还有一位显得十分高兴,有着一脸红胡子的男子,此人我俩都不认识,而他却友好主动地朝我们点了点头。一些晚来的客人,由于食物已经不多,他们便不时越过我们的头顶取火腿面包。当备用的食物都用完时,仍有许多人在说饿;有两个客人想出去买点东西,其中一个向另一个提供了费用,另一个则接受了。

主人站在那儿,一边吃着黄油面包一边冷静地注视着这一欢快而又喧闹的场面,然后也端着一杯葡萄酒,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同客人们寒暄闲聊。我对这自由自在、吵吵闹闹的场面并没有什么反感,可是我内心不免也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因为玛丽亚在这儿看样子显得十分愉快和熟悉。不错,我知道这些青年艺术家是她的同事,而且大部分都是她所尊敬的人;她丝毫没理由再期望有什么别的东西。可是,对我来说,我内心却有一丝隐痛,几乎有点儿失望,因为我看到她居然乐于同这些粗人交往。不久我便一人待在那儿了,短暂的晚餐后不久,她便站起来和她的朋友打招呼去了,我就独自一人坐在那儿。她先将那两个人介绍给我,并想拉我去参加他们的谈话,可是我拒绝了。接着,她跑到东跑到西地同熟人交谈,在她那里,我这个人好像根本不存在。我退到一个角落里,将身体靠在墙上,静静地注视着这个热闹的社交场面。我并不期望玛丽亚整个晚上都待在我身旁;只要能看到她,能偶尔同她聊几句,然后陪伴她回家,我就心满意足了。有一种不快的感觉慢慢袭上我心头;我待在那里,别人越是快乐,我便越感到无所适从,感到陌生,即便同别人简单地聊上几句也是很少的。

在这些人中间,我还发现了那个叫聪德尔的肖像画家以及他那个长着两只褐色眼睛的漂亮的太太,这种眼睛在我眼里,历来就被认为是阴险和讨厌的。看来,在这个圈内她也是个知名人物,许多人都对她笑容可掬,甚至还有人为她的美貌所倾倒,啧啧称羡地注视着她。聪德尔同样也是一个美男子,他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两只深邃乌黑的眼睛透出一丝自信和傲气;他那深思熟虑的样子就像一个爱挑剔的男人,使人注目。我全神贯注地打量着他。由于我生性好把这号人当成怪物,所以我是怀着一种诙谐,外加一点好奇的妒意注视着他。他试图嘲笑主人食物不足的宴请。

“你连椅子也没有备足,”他轻蔑地说道。可是主人丝毫没有争辩,他耸了耸肩膀,说道:“如果我是从事肖像画的话,那么我就一定会搞得井井有条了。”随后,聪德尔又挑起酒杯的毛病来:“用这玩意儿根本就不能喝葡萄酒。难道你没听说,喝葡萄酒得用精致的酒杯?”主人不以为然地回答说:“你对酒杯也许懂得一点,可是对葡萄酒却一窍不通了。我觉得,一杯好的葡萄酒远远要胜过一只好的酒杯。”

那个漂亮妇人微微含笑地听着;她的脸盘儿透出一种十分满意、十分快活的样子,这种神情差不多只有从寡妇那儿才看得到。不久我便发现,她的手正深深地插在桌下画家左手的袖口里,而画家的脚则在轻轻地、漫不经心地踢着她的脚。然而,看上去他待她与其说是含情脉脉,不如说是彬彬有礼更恰当。可是,她对他却有一种令人难堪的热情;她那目光很快便使我感到无法忍受了。

接着,聪德尔又从她身边摆脱出来,他站起身来。这时候,工作室里满是浓重的烟雾,就连一些太太和小姐也抽起了香烟;朗朗的笑声以及响亮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人们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木箱上,有的坐在煤箱上,有的则坐在地板上。有人吹响了一支短笛;一个有点醉意的小青年在向一伙嬉笑的人朗诵一首严肃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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