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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光缥缈，无焦的远投。斑驳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让本就白皙的脸色显得越发轻寡。青年面上的神情极淡，看似茫然，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动人，以及不能忽视又不可言说的距离感和孤独感。
宋吉祥走了过去，脚步很重。听到了声音的方元看过来，极淡的表情瞬间被笑容取代，轻轻的叫了声“吉祥”。
宋吉祥心口震动，下意识的默忖：我还是愿意看到笑着的他。
“在看什么？”男人送了一根烟入口，不咸不淡的问道。
“嗯？”方元想了想，向巨大的落地窗抬了抬下巴，“树影。”
宋吉祥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窗外的树影深暗晃动，像只随时可以吞人入腹的怪兽。
“上次我坐在二楼楼梯拐角的沙发看了一晚窗外的树影。”方元指指楼上笑了一下，“当时觉得它像个深渊总想把我吸进去。”
宋吉祥想起了那晚自己说的十分决绝的话，也想起了方元当时几近崩溃的神色。
方元垂下手臂将烟蒂按死在指定位置，继续说道：“那晚我觉得我真的失去你了，因而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我怪我自己卑鄙、贪心，也怪自己为什么把你弄丢了。”他的面上浮现自嘲的表情，“那晚我回忆了我们之间的种种，也是那时我才甘心情愿的承认你的身边如果没有我，可能会生活得更好。”
“那后来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宋吉祥淡淡的问道。
听了这话，方元忽然就笑了。他的笑总是讥笑或淡笑，像这样纯真的时候不多。弯弯的眼睛看着宋吉祥，轻快的说道：“因为我发现你身边也没有能配得上你的人，我总不能让你这个二货再被别人骗了。”
宋吉祥乜了一眼青年，颇为不爽：“合着就你骗我行呗？”
方元跟着他缓缓收回的眼神贴到他的肩侧，轻声却郑重的说道：“我保证，方元也好，闻方方也好，以后再也不会骗宋吉祥了！”他顿了顿又补充，“善意的谎言除外。”
“草。”宋吉祥低骂，“你就可我霍霍吧。”
方元笑了一下，将身体的重量压在男人的肩头，说道：“吉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我打算把万吉影视卖了。”
弹烟灰的手忽然一顿，宋吉祥垂头看他。
“原来我以为我想要东西的很多，可现在我才知道，和你相比，那些都不重要。我想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你，我想看你二货一样的笑容，想看你算不明白账垮着的脸，还想护着你，将所有欺负你的人都弄死。”
“当然，我才是那个最能欺负你，伤你最深的人。”方元轻声添了一句。
宋吉祥声音懒懒的赞同：“你还知道啊。”隔了半晌他反应过来：“谁他妈笑的像二货，算不明白账就垮脸啊？”
方元没与他玩笑，重重的刮了几下指茧又说：“我还想你重新爱我。”
他抬起头看着宋吉祥：“我知道我又在强人所难了，上次在这里你就是因为这句话狠狠地推开了我。可现在，我还是很希望你会重新爱上我，但不会强求，我只想留在你身边，我们过好每一个早晨和傍晚，我一边好好爱你，一边等你再次重新爱上我。”
目光纠缠，宋吉祥深深的看着方元。在沉默的对视中，他的心中好像有什么在逐渐瓦解，又有什么在迅速凝结。方元盛满星光的双眸，比窗外摇动的树影还似深渊，仿佛极易将人一口吞噬。
他艰难的错开目光，深吸了一口烟，哑声说到：“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方元很乖的点头，附和道：“那就先谈谈万吉的事，万吉最初与股东签了协议，在市场认可的情况下，最迟每隔一年要推出一部电影，推出五部电影后可以重新签订协议、重新分配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