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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元子挑在下午一点半左右,前往原宿。

华灯初上随即活力四射的原宿时尚街道,白天时跟一般街道没什么两样,只见年轻男女穿过银杏林荫大道和商店街零散地走进人群中。停在银杏林荫大道下的豪华外国跑车显得格外醒目。

原宿的样貌正急速地改变着,新建筑物不断增建,一年内没走访,就犹如走到陌生的地方。

从明治大道、表参道往原宿车站方向的斜坡中途,左侧看到不少新盖或改建的大楼。其中有栋以褐色花砖砌建的六层楼建筑,正面挂着“信荣大楼”四个金属大字。

元子想去看的是牧野兽医所说的,约占这栋大楼三楼半个楼层、由波子经营的酒吧。与其说出于好奇,不如说是对波子的仇恨心所引起。

大楼正门旁有个比路面高出些的细长型砖造花圃,里面种着被修剪成如绿球藻般的灌木丛,旁边有根如路标般的广告牌,上面写着该大楼住户或公司的名称。其中,的确有“圣荷西俱乐部三楼”这样的字眼。它就是兽医所说的波子经营的酒吧。它夹杂在“展开出版社”和“东都政财研究所”等正经八百的公司名称当中,倒是显得有些不协调。

走进大楼入口,正面有座电梯,其他全是砖造的墙壁,显得空荡而单调。墙上挂着黑底的金属板,上面用白字写着各家公司名称,圣荷西俱乐部三楼就在其中。

元子等着电梯从六楼下来。从楼层显示板上看去,电梯在四楼停下,三楼和二楼没停,直降而下。圣荷西俱乐部傍晚才开始营业,所以电梯直接通过三楼。

电梯的门打开后,三个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可能是这栋大楼中某家公司的职员,穿着黑灰色或黑色西装,显得规矩整然。他们三人朝身穿和服的元子瞥了一眼,没说什么话,迈开大步朝外面走去。

元子独自坐电梯来到三楼。一个人待在电梯里并不是愉快的经验。走出电梯后,她朝右边看去,圣荷西俱乐部的门口就在眼前。那里挂着写有“Club San Jose”的造型时髦的招牌。不用说,现在那扇厚重的橡木门紧锁着,门前立着两座黄铜的立杆,中间系着红白色条纹的绳索,挂着写着“傍晚六点开始营业”的牌子。元子挑这个时间来,是因为不想正面与波子碰上。

元子因为波子的酒吧规模之大超乎想象而感到惊讶。从这栋大楼的面积来看,光是楼层的一半就有六十坪,即使扣掉附属设施的占用空间,使用坪数至少有四十坪。在银座,像这样占地宽敞的酒吧并不多。

从酒吧的外观来看,与其说是时髦漂亮,不如说是极尽奢华。为了在这栋大楼里的众多公司中显得与众不同,那些装饰性的设计更增添视觉效果,光看一眼就知道这家酒吧的装潢所费不赀。

正当元子被眼前的豪华气派所震慑伫立时,背后传来了招呼声。

“您好。圣荷西的人员五点以后才会来。”

元子回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眼神锐利、身穿黑衣,大约三十岁出头的男子。

越过车道,那儿有栋楼下卖妇女服饰、二楼是咖啡厅、强调原宿气氛的异国风格建筑物。元子上了二楼,选了个面向道路靠窗的座位坐下。隔着大片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眺望对面的信荣大楼。略感疲倦的时候,喝杯咖啡特别美味。

她之所以感到莫名的慵懒,是因为来此之前的好奇心,以及实际看到圣荷西时又受到冲击所致。这栋大楼里的气氛总让她感到阴森可怖,神经紧绷。

惯常在华灯初上时分游走银座酒吧的牧野兽医说,波子的幕后金主是职业股东。照这情况来看,这栋信荣大楼的老板应该就是那个人。大楼正面挂着许多写着公司名称的名牌,其中哪家才是那个职业股东经营的呢?虽说是职业股东,大体上也会挂出正业的招牌。

元子任职东林银行千叶分行期间,曾断续听过职业股东进出总行的传言。当时,她在分行工作,不知道详细情况,仅知道总行方面为了对付职业股东滋事,每年编列上千万日元的预算。当时,元子为了弄懂何谓职业股东查阅过《现代用语辞典》,至今依稀记得些片段。

辞典上好像这样写着:

“职业股东——持有多家公司股票,多半为零星股票,出席各股东大会,发表严肃质问或意见,或干扰会议进行,向公司收取打点费用为业的人。他们看准经营层怕惹麻烦的心态,抓住经营上的各种弊端,借此向经营层施压,施以知识专业的暴力。从这个意义来说,职业股东向公司收取利益可视为恐吓行为,但他们深知经营层害怕‘后患难治’不敢向警方报案,便利用这个弱点,因此恐吓罪很难成立。职业股东的形态不一而足,从具有集团组织的‘大人物’,到单枪匹马的个人职业股东都有。据说各公司都依对方等级决定支付的金额。至于那些小混混般的职业股东每到中元节或岁末来‘拜会’的时候,公司们大都以‘车马费’般的金额予以打发。其实,各公司均曾接获警方的指示,经常举行‘如何驱逐职业股东’的研商对策,可惜成效似乎不大。”

在原宿的精华地段拥有信荣大楼的男人,如果他是职业股东,应该大有来头。元子心想,不久后,牧野兽医就会把大致的情况告诉她吧。而波子摇身变成职业股东的女人,的确很像她的生存之道。

职业股东让波子在自有的大楼里开设酒吧,当然不会收取房租,这也是圣荷西能占去三楼半个楼层的原因。简单地说,拿职业股东得来的不义之财要把酒吧装潢得何等豪华都不成问题。

元子心想,想必波子一定认为与楢林妇产科院长分手是明智的抉择吧。她不知道波子与楢林院长分手后,基于什么样的机缘结识那个职业股东,不过,像波子那样的女人,懂得抓住任何机会,才有现在的幸运。

元子又想,眼前圣荷西大门紧锁,无法进到里面察看究竟,但从其坪数和相关装潢设备来推估,光是开店之前就得花上一亿多日元。而这些都是那个职业股东出资的。

既然有超大的规模和高级豪华的设备,里面的小姐少说也有三十名,加上从其他酒吧挖角而来的红牌小姐,如果有五人的话,光是定金和签约金就是一笔庞大金额。倘若每人以五百万日元计算,便得花上两千五百万日元。当然,这些巨款自然也是波子的职业股东“丈夫”出的。

波子店里的小姐大概是指定制,如果每人每月工作二十二天的薪水以五十万日元计算,三十人就要一千五百万日元,加上经理、副总经理、会计、服务生等工作人员共十五名,以每人月薪二十二万日元计算,也得三百多万日元,还得包括洋酒的货款。不过,这些人事费用和买酒的货款都是从店里的营业额中支付的。

免付房租,装潢设备费也是幕后金主出资,店里根本不需要做成本摊提。人事费和货款——几乎都是洋酒货款——以及各项杂费所需的两千万日元,只要从营业额中即可轻松支付,而且洋酒商也多半会同意暂缓付款。

元子兀自望着信荣大楼寻思漫想着,设想若是自己要怎么处理。一切的资金都必须自己调度。要开间像波子的圣荷西那样的酒吧,如果在银座,光是使用坪数四十坪的场所,签约金就超过五千万日元,而且内部装潢等费用也得花上五千万日元。加上向其他酒吧挖角而来的红牌小姐的定金少说也要两千五百万日元,开店之前就得花上一亿二千五百万日元。

一旦开店,就要房租和摊提成本。在银座,四十坪的房租比原宿贵得多,而且即使员工人数跟圣荷西一样多,薪水也要高出两成。这样一来,每月约需要四百万日元。加上房租五十万日元和日常用品,预估每月摊提为二十万日元,以及周转金。也就是说,一开始就得准备六千万日元周转金,因为客人的账款通常会迟个两三个月进账,必须用这笔钱来填补每月支出和应收账款的空缺。

总之,要在银座开间像圣荷西那样的酒吧,光是开店之初,包括周转金就得准备一亿八千万日元。而酒吧要顺利步上轨道少说也要一年,为了填补这期间的赤字,这一切的花费都必须由自己负担⋯⋯

元子知道,她的各种想象终究只是臆测。不过,她之所以对此“蓝图”不感到完全绝望,一来是因为不想轻易打破愉悦的畅想,一来也看到未来若干的可能性。这个可能性——即不为人知的“计划”正深藏在她的内心深处。

元子心想,若是有机会开设新酒吧,地点绝对要选在银座,除了银座之外,不作其他之想。她不像波子那样,她说什么也不离开银座。她想这么做,其实也是对当初向她撂下狠话要她无法在银座生存下去的波子所作的回击。后来的结果是,发飙的波子离开了银座。

从波子的性格来看,她跟那个职业股东的关系能维持多久令人怀疑。那个职业股东肯定有许多情妇,既不缺钱也不乏女人陪伴,终有一天也会对波子感到腻烦。换句话说,波子的荣华仅是眼前而已,不久后,也许她就会落魄潦倒地回到银座的某间酒吧当酒吧小姐⋯⋯

想到这里,元子心里的闷气顿时消散了不少。当她喝完咖啡准备离去的时候,一辆缓缓驶近信荣大楼前的出租车突然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个男子下了出租车,朝信荣大楼的门口走去。他身材高瘦,穿着当季的浅灰色西装,沿着低矮的石阶而上。这时候,阴暗的大楼门口走出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在他们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年轻男子突然向对方欠身施礼,然后站在那里开始说起话来。

这只是常见的街头情景,但因为发生在信荣大楼前,元子显得饶富趣味。她约略看出年轻男子的脸部轮廓,但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那个穿浅灰色西装头发梳整的男子的背影。

那么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很可能是那栋大楼公司的职员,但如果那些公司都是职业股东的人头公司,那些职员就是职业股东的手下?当她站在圣荷西深锁的大门前时,在她背后出声说话的,就是那个眼神锐利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报纸经常报道,暴力集团聚会时,总是身穿黑色西装,而职业股东兼暴力集团这样的消息也时有所闻。这让她突然想起刚才进到那栋大楼里之所以感到气氛恐怖,以及终于了解牧野兽医对要“调查”那名职业股东底细显得裹足不前的原因了。

元子若无其事地望着信荣大楼的门口,看到他们两人结束短暂的交谈后,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道别的时候向对方低头。看来那个穿浅灰色西装的男子,年纪比较大,辈分也比较高。他轻轻抬起手来,响应年轻男子,拾阶而上的时候,又稍稍回望着那名年轻男子。

元子始终只看到那个穿浅灰色西装的男子的背影。刚开始曾看到他的面孔,不过,只是刹那间而已,他很快地转身朝阴暗的入口走去了。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脸上挂着冷笑,独自穿过拥挤的人群中疾步地朝原宿车站走去。

从这窗户到那栋大楼的门口有段距离。即便对方站着面向这边,顶多只能勉强看到对方的轮廓,何况身穿浅灰色西装的男子霎时就转身而去了。

元子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对方,虽然没有看清脸孔,但模糊中约略可看到对方的五官。正因为对方的脸部特征格外明显,远远地就能看个大概。

元子心想,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而且应该是很早以前遇到的。他不是来卡露内的客人。这么说,是她任职东林银行千叶分行时期的客户?那时候,每天都有许多客户来分行的柜台办事情,既有老顾客,也有仅来过两三次的客人。大多数客人都是这类,也就是不特定的多数的流动客。若是老顾客的脸孔,她大概还有印象,但那人并不是老顾客。这么说,很可能是众多来分行的客人之一。尽管如此,她还是曾记得其中几个客人的脸孔。问题是,现在偏偏想不出来。这也难怪,她在银行工作十五六年,见过的客人实在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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