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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六对着古惜大喝“既然醒了，马上就开始干活！省的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会吃不会拉的蠢货！！！”
江老六也没问问古惜有什么意见，很是擅作主张地改了她的名字，惹得古惜很是不悦“什么江十五！我有名字的！我叫古惜！你凭什么乱改我的名字！还让我当你的孙女！我跟你又没关系！”
他喝干了最后一口酒，听完古惜的话，突然怒气冲天地将摔碎酒壶，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敢再说一句试试。”
古惜到底年纪小，最怕这种看起来就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古惜只怕他下一刻要抡起铁锹再往自己脑袋上来一铲，顿时吓得连话也说不上来，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还好全哥护在了她身前，也不知道比划了什么，这老头才消气。
事后江老六倒头就睡在了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明，惹得古惜全哥他俩一晚上大气不敢喘一个，就怕吵醒了江老六。
江老六醒后立刻翻箱倒柜，不知从哪翻出一点碎银子又出门赌钱去了，古惜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以后要提心吊胆地跟着这一对祖孙俩混日子了。
全哥身上有一种新泥杂夹着尸体独有的腐臭味，再加上多年未洗的汗水浸婬，简直就是臭气熏天，令人作呕。他每每要凑近古惜时，古惜都想提着铲子叫他离自己远点。
打脸的是，很快古惜也跟他一样，开始臭的人人喊打。
江老六口中所谓的“干活”，就是挖坟掘墓，简称倒斗。
一般的小坟小墓老头自己都是不来的，鬼知道在哪个瓦舍赌坊里睡着，醉倒在哪个娼妇人的胸前。
多亏这个老头，古惜对于男欢女爱这东西了解地比正常孩童早了那么十来年，知道了只是跟男孩子一起睡一张床是不会怀孕的，还算是让古惜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
言归正传，当天夜里全哥就带古惜来到当地的乱葬岗，古惜这才是见证了社会底层的艰苦生活。
乱葬岗其实就是在城外五里处的一个小山坡上，从坡底下至上，各种腐烂程度不等的死人尸体横陈于地，连块墓碑都没有，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从乱葬岗里飘出的那一股子腐尸味。
是夜，古惜站在坡底下呕吐了大半天才缓和适应过来这股臭味，而全哥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工了，到处翻翻转转尸身，想找到点值钱的玩意儿。
然而被乱葬岗里的那点破铜板给吸引的可不只他们两个，还有七八个跟他们一样的拾荒者，并且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常常为了一两片小铜钱打起来，事件涉及整个乱葬岗的尸体群。
而古惜也总算是知道全哥的另一半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以前全哥每每干架的时候，常常随地抓起一根不知来路的白骨用来当做武器。那些白骨大抵是某个不小心折断某位死人大哥的双手双脚，又或许是某个陈年老骷髅的骨架，反正什么顺手拿什么。
但全哥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常常成群结伴围攻全哥，很多时候，全哥都会被人打得很惨。
现在不同了，古惜可是有宝贝霜降在手的，她一出马，其他人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他们二人组合成乱葬岗二人组，全哥负责在乱葬岗里搜刮死人钱财，古惜负责提着霜降，立在乱葬岗前。一到动手的时候，她就凭着自己单薄的几招剑术打散其他想要分一杯羹的人。
久而久之，古惜也算是打出了名气，再没有人敢跟他们抢钱，甚至还有那么一些小乞丐自动上交给我保护费，妙哉妙哉。
每日搜刮完钱财回家后，古惜总会悄悄地给自己藏上那么一两文的私房钱，就这么攒了两三个月，古惜瞧着自己省吃俭用再沿途多倒斗挖砖，差不多就够自己一路走到皇城去了。
只不过，她总还是不放心全哥，没法直接一走了之。
老头时常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回家后嘴里骂骂咧咧，就开始暴打全哥，全哥怕极了老头，躲都不敢躲，生生地在那挨着打。
每当这个时候，古惜都要上去拉开全哥，她想打回去，可全哥不让。
全哥也是真傻，江老六都这么对他了，他还本真自己作为孙子的本分，照顾江老六的生活起居。
他说，一个人要是连最基本的孝敬长辈都做不到，那他也不配为人了。
古惜只想骂他愚孝。
古惜也怕老头，打心里的害怕。
古惜原本也想着赶紧逃离，可一想到全哥对她的好，再加上她走后全哥挨打都没人陪他一起，古惜就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这老头印堂黑，面生衰相，再加上成日酗酒嫖娼，做着掘墓倒斗的生计，不用几年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古惜和全哥还年轻，她等着，等老头死了，就带着全哥远走高飞。
这老头又开始筹划着出远门，打包完行李，扛着两把铲子又开始了他那千年古墓的大梦，按照正常情况下，往往他都是无功而返。
老头盗墓真的是全靠老天赏脸，半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运气好的时候能碰上被盗地差不多的富贾豪墓，翘块地砖出去也能卖好几个银钱了；运气不好的时候连块地砖都没得挖。
况且他就算真淘到了什么好东西，也被这老头也很快在赌场里给败光了。
这老头实在是没良心，半点好处也不会给古惜和全哥留，他们两个常常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
不过古惜只需要卖力地挖土，晚上就能够有碗热粥填口。偶尔替老头挡了灾砍死两只小鬼，粥里就能多加两片肉干，于是古惜愈卖力挖土。
有一日江家脆弱的铲子在古惜卖力工作之下光荣牺牲了，然而江老六对于给我置办一个新铲子的预算都没有，于是古惜在无意间现霜降于挖土一行很有建树，后来霜降就给古惜挖了好些日子的坟头土，被她摧残地不像一把好剑。
古惜心里暗暗想到这事儿要是被洵楼知道了，他保证会被自己给气的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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