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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古惜神志难得清醒，因了口舌干燥，很是艰难地回答道“我知道啊，九岁那年我与公子在皇城外的官道上，那时候还是个大雪天。”
公羊输摇了摇头“不是，比这还早着呢。”
“那能是什么时候？”古惜的脑子迅转动，回想这本就不是很清晰的童年回忆，“难不成是做乞丐那会儿？公子是不是曾给过十五赏钱啊？”
公子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愣愣地不说话。
古惜使劲回忆，这才想到，她做乞丐时，还真碰到过这么一个人，和公子很是相似。
那似乎是一个夏天的中午，古惜照常和全哥一道去城里的酒楼饭馆外头讨钱，顺带等着那些贵公子吃完饭后能留下那么一两点剩菜剩饭，供他们吃食。
古惜正点头哈腰地卖惨，就远远见得一个雍容低调的马车缓缓驶来。按照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越是低调却又不失奢华的车，里面的公子小姐们给赏钱就给得越是痛快。
于是古惜敲着碗上前去拦车，要那车里的贵人看她小小年纪上街乞讨过于可怜赏点钱。
这车子的左右车窗并没有开启，上下左右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半点也不透风。里头的人似乎身体不好，一会儿一会儿就要咳一声。
那御马的小厮看到古惜拦车，差点一鞭子就要下来“哪里来的野丫头！敢拦我家的车！耽误我家公子看病你担待得起吗？！”
古惜装作没听清，只跪地叩头“大公子你行行好，救救我吧！我家爷爷重病在床数十天，大夫说，若是再拿不出钱买药，爷爷，爷爷就要被病死了！呜呜呜呜......求公子行行好赏点钱救救我爷爷吧！”
在古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番鬼话的时候，身在妓院快活的江老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神他娘的重病在身，卧床不起！要是江老六听到古惜在外面这么咒他，他必定要拿着铁棍把古惜打得卧床不起，药石无医！
只不过这一套说辞好像真的感动了车里的那位公子，只听一个少年的声音从车中传来“你爷爷的医药费，需要多少？”
古惜赶忙回道“不多不多！大夫说只要五十两就够了！”
古惜说完，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她原本想说“只要五两就够了”，没想到嘴巴跟不上脑子的进度，一时口快，把五两说成了五十两！
五十两是什么概念啊！一个大户人家的小丫鬟一个月的月银也就二钱银子，这便已经是算多的了。
五十两！一个普通人一辈子可能也就只能挣个五十两银子了！甚至还到不了这个水平!
古惜自己都想骂自己是狮子大开口，哪个傻子会信她讲的这鬼话。
一个普通人要花五十两银子看病，这吃的是什么神仙药。
没想到，这个车里面坐着的还真是一个傻子。
只听他又咳了几声，然后一只十分白净好看的手伸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钱袋“你给我唱歌，唱得好，我就把这钱给你。”
那钱袋看着就重，定然是有着不少钱的，于是古惜赶快招呼了全哥来，借了旁边一小贩摊子上的劣质琵琶，就开始唱了起来，还是哪一《有杕之杜》。
古惜的歌声，不能说有多难听，但是也没好听到哪里去，五音不全，咬字不清，实在是一言难尽。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她唱得有多好听，只能说她真的很努力了。
唱完之后，古惜两眼放光地看着那只吊着钱袋的手，问道“公子！我唱好啦！你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