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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换人？！陈导你没说错吧！我们沈哥进组是签了合同的，平白无故就让沈哥走人怎么可能，我们可不是什么没定下来的十八线艺人……”
剧组临时搭建的休息帐篷里，助理还在和导演争执，副导演在旁边拉架，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能感觉到他们要将帐篷掀翻一样。
坐在场务给他的椅子上，沈明北背脊挺直，并不在意周遭人的议论。
他身上还穿着早起换好的戏服，深色的对襟大袖，一双白皙的手，从里头伸出来捧着手机。眼睛盯着没人接的通讯页面，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
过了一会儿，场务看沈明北脸色不自然地泛白，眉头皱起，就过来问他：是不是早晨没吃饭。
沈明北点点头，陈导是个要求很高的人。为了不耽误早晨拍摄，他早上五点就约了剧组里的妆发老师做造型，饭是根本没时间吃的。
如果是平时，助理倒是会帮他准备好早餐了，但今天小张在忙着帮他吵架……
场务了然，过了会儿给沈明北送来一颗糖，还跟他说起小道消息。
“听说是制片人要求的，沈哥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好心归好心，场务其实也是想来八卦的意思。
沈明北精神不太好，拆开糖吃下去，缓了会儿，这才抬眼看了场务一下，先说“谢谢”，接着淡淡地道：“没有听说，今早才知道的。”
要是早知道，他至少今天不会早起做造型。
不过都这么久，从六点吵到现在，快八点了。
沈明北看了看时间，蔡峰还没回信，心知估计是真的凉了，经纪公司实在是没本事，事情只能自己来了。沈明北站起身，在帐篷外朝自己助理小张招了招手。
小张吵得很嚣张，但沈明北一招手，就跑了过来，对沈明北说：“沈哥，怎么了？”
“去安排车，咱们走吧。”
沈明北说完，小张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他们不给个说法，今天谁也别想开工！”
小张觉得自己快气死了。
他们沈哥为了拍《风月》，就不说推掉了多少通告腾时间损失了多少钱。光是为了符合角色，专门跑去武校练了三个月，就为了打戏能自己飘飘亮亮地上场。
现在一句话不说，就想把人换掉，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愿意给，只说赔钱赶人，怎么想都让人生气！
小张话音一落，导演和副导演也过来了，脸上给沈明北赔笑，嘴上喊着“沈老师”。
态度却很坚定，他们可以赔钱，误工费也给，但这个角色肯定不能给沈明北。
“可以，你们准备怎么赔？”沈明北举了举手机，给他们看了下正在录音的界面，顺便给他们解释：“以前被坑过，人总是交了‘学费’以后才不会吃太多的亏。”
这个录音界面一露出来，让导演和副导演两个人的表情尴尬了不少。
沈明北太坦荡，他们反而说不出什么，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违约在前。可不违约，瞿氏他们也得罪不起，两人交换眼神之后，将昨晚上商量的价钱报了出来。
导演和副导演等着沈明北还价，但沈明北直接点点头，同意了。
“我维护我的权利，但我接的剧本，是真喜欢。希望这笔赔偿金，不会影响你们的拍摄进度，也希望能早一天在电视上看见它。”沈明北脸上的笑容不变，拿出从道具组借来的纸笔，将金额添上去之后，让导演和副导演来签字。
嗯，还没忘了提醒他们按手印。
谈到这里，大家都还算有礼貌，很克制的讲究着成年人礼貌。但沈明北转身要走的时候，副导演却急匆匆地追了上来，跟沈明北说：“沈老师，剧组里先前给你的戏服什么的，要记得留下。里头有些配饰很贵重——”
副导演这话，仿佛沈明北要把那些破烂昧下一样。
沈明北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不过态度依然温和，朝副导演笑了笑：“好啊。”
沈明北长得好，一笑起来就更加温和，像是没脾气似得。
沈明北其人风度翩翩，长得好，演技好。
开机一周的拍摄没喊过哭，没说过累，让下水不含糊，让滚土不嫌弃。
沈明北现在人要走了，还不忘给剧组大家点了杯告别的奶茶，有人些剧组工作人员要签名，沈明北都好脾气的签了才走。
来了这么一出，倒是让整个《风月》剧组对其高看了不少。
已经开拍的剧，没缘由地就忽然换主演，要么是沈明北得罪了人，要么就是塞进来的人更大牌。
看沈明北的表现，以往的风评，怎么也不会是得罪人的类型。
“所以就只能是新来的人更大牌，咱们的拍摄恐怕难了。”
场务这么和道具老师分析完，猛吸一口奶茶，看了看正在帮忙收拾服装的道具老师。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得罪不起。”道具老师看看，没有继续参与讨论。
场务有些悻悻，不过在这一行干活，他们的确得谨慎一些。
……
拍戏途中被临时换掉，沈明北和剧组交接剧本，忙活完打飞的折腾回首都，已经到第二天清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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