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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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察局录好口供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黎眠和向之航往家走的路上一直没说话，向之航的嘴角淤青了一块，脖子上也有一道浅浅的被刀划出来的印子，不深，但是也在往外渗血，他的白色T恤都被染红了一块。

杨永被送去了医院，黎眠的力气不大，所以杨永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脑震荡需要躺很久，黄毛和阿三就幸运一点，向之航只是敲昏了他们，外加一点皮外伤而已。

不管怎么样，醒过来的三人，是逃不脱法律的制裁的。

上楼的时候，黎眠突然抓着向之航的袖子，低着头指着他的脖子，“伤，要处理。”

向之航看着她，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屋子。

黎眠拿出医药箱，用棉签擦干净了向之航脖颈上的血，她很认真的涂了一层药水，又换了根棉签，沾着消毒水，轻轻的碰了一下向之航的嘴角。

向之航轻轻的嘶了一声，突然看到黎眠的脸，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右脸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上面还清晰可见五根手指的痕迹，以杨永的块头，可想而知这一下有多疼。

向之航心疼的看着黎眠，心里很愧疚，“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黎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沉默的涂完药水，然后整理好医药箱，一直没有说话。

向之航看着她默默的收拾好医药箱，然后坐在沙上没有说话，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黎眠，怎么了？你是不是吓到了？”

黎眠低着头不说话，向之航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边，“还是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黎眠一直没有说话，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都是眼泪，她的声音低低的说，“对不起。”

向之航看着她的眼泪，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他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来，慢慢的擦掉了眼泪，“对不起什么？”

“我拖累了你。对不起，对不起。”黎眠有些哽咽，她看着向之航嘴角的伤，“你对我那么好，把我当成朋友，而我，我除了带给你不幸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头迷了路的小鹿一样，向之航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你在想什么？黎眠，如果不是你后来那一下，我可能就危险了。你那么勇敢，怎么会带给我不幸呢？”

黎眠撇了撇嘴，“如果没有我，杨永根本找不到你头上来，你又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向之航叹了口气，他看着黎眠脸上的伤，很轻的说道，“是啊，没有你，杨永也找不到我。可是，黎眠啊。”他慢慢的碰了碰黎眠的伤，动作很轻柔，“没有我，今天他们会怎么对待你呢？我不敢想，如果是你一个人，会是怎么样的。可是，既然我来到了你的身边，我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生。”

黎眠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神里的温柔，她有点恍惚，“向之航，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是你的病人吗？你遇到过那么多的病人，每一个都会对他们这么好吗？”

向之航闻言轻轻的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在想什么，我是心理医生，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或者观音菩萨，我就是个小医生，没有普渡众生的爱好。”

他看着黎眠，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很认真的看着黎眠，“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你该受到这个世界温柔的对待。也许你以前的人生并不快乐，但是，我多么希望，你以后的人生能够开心，快乐啊。”他又揉了揉黎眠的头，“因为，你是黎眠啊，独一无二的黎眠。”

黎眠怔怔的看着他，心里突然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她忍住脸上的疼痛，微微笑了一下，“谢谢你，我知道了。”

她站起身来，从茶几的抽屉里面拿出来一个小盒子，轻轻的递给向之航，“这是我之前准备送给你的礼物，我还以为没机会送了，现在，你愿意收下它吗？”

向之航看着面前包装的很精致的盒子，有些意外的接过来，“我当然愿意，可以拆开吗？”

黎眠点了点头，看向之航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盒子，那是她亲手雕刻的一个小人，以向之航为原型的一名医生形象的小人，她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

向之航如获至宝的捧着那个小人，他看着黎眠，“我很喜欢。这样，就算和好了啊，不准不理人了。”

黎眠对他笑笑，扯到了伤口，这个笑容有点呲牙咧嘴，但是很真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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