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环环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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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时代，互联网火展，像《The Best Ten》等电视台节目为了实时转播，已经用上了最原始的电脑。但当时的电脑需要一个叫做modem的软件把计算机的数字信号转换并翻译成一种可以在普通电话线里传送的模拟信号才能够实际应用于电视台的工作之中。

而且网只有几个kB，下载两三个mB的东西都很费劲，就算再有钱的人，也会认为自家安装电脑是没有用的。

所以，在互联网完全没有普及的时代，不可能让节目在结束的时候就让所有人都在同一个平台上一期讨论。而那些听过了别人的描述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前一天节目的人，也不得不再等上一段时间去购买音像店的盗版录像带，当然，他们也可以等电视台推出了一个录像带合集再购买，可是正版录像带往往要等上一年以上的时间。

与其消磨自己的耐心等待着正版录像带，还不如事先以低价买入那些私人录制的录像带更为划算。

就在菊池苍介的私人别墅里，他坐在沙上，面前是一台屏幕硕大的电视机。电视屏幕里播放的正是有成田胜参加的那期《The Best Ten》，播放到了中森明菜和玉置浩二的舞台，菊池苍介也心知节目马上就要结束了。

“隐藏于心中的大衣之下，用手模仿手枪的样子，无声啜泣……”

中森明菜唱完最后几句后，镜头缓缓移到玉置浩二的脸上，他缓缓开口。

“只能是朋友了、深埋于心的朋友。永远的朋友、从今以后的朋友……”

菊池苍介有些走神，他想起今天晚上的招待会，华纳先锋的那位富冈信夫也在场，两人有过一段简短的对话。

现在是成田胜参加《The Best Ten》后的第三天，富冈信夫问他有没有买录像带。

菊池苍介不太喜欢这种被人追问的感觉，于是没有正面回答他，转而道“富冈桑看了节目后感想如何？”

“我当然看了节目啊，”富冈信夫笑呵呵地点着头，“可是，我不能告诉菊池桑有关节目的事情，要等到您也看过后，我们才能展开讨论。”

在华纳先锋的宣传部门做了这么多年的负责人，富冈信夫在如何推销自己旗下的艺人这件事上非常老道。

“这么神秘吗？为什么？”

富冈信夫眨着眼睛，一本正经回答“要为了客观性，而且菊池桑和成田桑私交尚可，本来就自带滤镜，我可不能胡说一通。”

菊池苍介被逗乐了，其实他和成田胜就是生意上的密切合作关系，至于私交嘛，还算不上有多好，但也不差。一开始大力支持成田胜，不是因为看好他能做得好艺人的工作，而在于这是松叶会转型的战略性一步。

关于这一点，想必成田胜心中也有数。

“不过嘛，”富冈信夫又补充了一句，“我想您看过节目后是不会失望的。”

华纳先锋的人这么费力地宣传一个人，上一次还是为了中森明菜。既然听到富冈信夫那么说了，菊池苍介也就不说些负面的话来故意挑衅。更何况向来严谨冷静的华纳先锋会为了成田胜大放厥词，想来他的舞台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菊池苍介笑了笑，“富冈桑这么说，我也跟着期待了起来。”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的，可他心里却没有多少期待，都是场面话而已。

自从世博会到现在，几乎每家每户都普及了电视机，与此同时偶像世界也因此生了巨大的变化。先是山口百惠，她就得益于科技的进步，成为七十年代家喻户晓的偶像明星。现在出名可比前电视机时代要容易得多，只要关系和金钱到位，想要提供自己的曝光率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刁钻、冷酷的观众，偶像和歌手的缺点会被无限放大，如果自己没有个性和特色，一旦观众们看腻了，这个偶像歌手迟早会被无情的观众抛弃的。

艺能界这种地方的竞争一点不比极道竞争轻松，反而更加残酷，想要抓住观众们的心，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所以菊池苍介不认为成田胜的走红能够维持多久的时间，尽管站在松叶会的角度上，他不得不希望成田胜在艺能界能够越来越红火。

在菊池苍介看来，成田胜本身就是六本木之王了，还登上《The Best Ten》和《夜hit》等等电视节目，有点像是吃力不讨好。

不过他的这些疑问并没有放在明面上公开讲出来，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的眼光，尝试去观看成田胜出言的所有录像带。

进入艺能界后又走上电视台节目，这样到底好不好，是不是白费力气？

这些才是菊池苍介真正关心的事情。

当然，大君又不只是“六本木-大君”一家，自己旗下的大君全国都有，数量远远过了成田胜的“大君”，只要成田胜在舞台上为大君打广告，就相当于是在给他菊池苍介的大君打广告。

想到这里，菊池苍介有些心满意足。

招待会结束后，他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了电视机前。

这盒录像带是他从自己秘书那里要过来的，要让他自己亲自去音像店里买录像带，他可万万做不到。在正式的录像带公开售之前，市面上流行的都是盗版录像带，有的画质不佳，有的画质堪比正版，菊池苍介手里这盒录像带质量就非常上乘。

他先是耐着性子看了前两位歌手的表演，紧接着就是成田胜的舞台了，菊池苍介心中有关成田胜的疑问也慢慢被打消。

看到他的舞台最后一幕时，对什么叫做变相给大君打广告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同时也理解到了成田胜与《维纳斯》这歌的奥妙之处。这是菊池苍介第一次完整地看完了成田胜的舞台以及这个节目，不管是《维纳斯》这歌舞台的完成度，还是编曲强劲的节奏感，一切都处于高的水准线上。

而之前他担心成田胜站上舞台是无用之功的想法，已经被打消掉了。

菊池苍介不懂艺能界，但他却熟悉社会的运作方式。成田胜这个人对于很多出名的编曲家来说，就是一张任由他们施展才华的白纸，成田胜越是成功，那么就越是证明他背后的编曲家有多么有才华。

成田胜所带来的大君的风格对于观众们来说是非常新鲜的事务，就连大君的常客也无法完全猜中成田胜展现的舞台到底会出现有关那些大君的元素。

同样的，这种不确定性也加强了观众们对成田胜歌曲的期待，毕竟电视台、粉丝们都不知道下一次成田胜的回归和舞台又是什么时候。虽说明面上讲的是“成田胜的主业是六本木实业家，副业才是歌手”，但菊池苍介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只是一个营销手段。

仿佛这一切都在成田胜实现就预谋好了的计划之中，一环扣着一环，让人捉摸不透。

现如今，在充分了解到成田胜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之后，菊池苍介才从中知道一手策划了自己出道和歌手生涯的成田胜的厉害之处。

最后，节目下方开始滚动演出人员的名单，成田胜的名字就在中森明菜之后，可见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对他有着很强的好感。

这些年来，成田胜每一次搞出来的大动作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是完全不现实的。可是，他每一次都能把别人说不的事情做出出乎大家意料的结果。

越是去否认他的决定，就越是能激起他的好胜心，事实上，成田胜确实有着松叶会所有人都没有的才能。

菊池苍介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的眼光虽然在晚年出了差错，错信了小人，但他对成田胜这个人的评价和看法还是非常精准的。

搭上了大君这条扬帆起航的大船，对松叶会而言，也是一件有着深远好处的事情。

“成田胜……”

菊池苍介握着手里的威士忌酒杯，半张脸笼罩在电视灯光下，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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