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仁厚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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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兰子上个周末在笑天、关颖的帮助下收割了玉米；还在笑天的帮助下，“公粮”任务也完成了……她的内心除了感激，别无他话……

在医院的仁厚也及时知道了家里的一切，现在唯有盼望晓斌早日康复……迟梅也在周一的时间回家了，虽然晓斌还未痊愈，但家里的俩孩子他们实在放心不下，商量之际，她回来了……

兰子好像缺失了一个世纪的“母爱”，要一时间全部补回来……这不，她每天午饭都会回家来，津津有味地吃着以前百般挑剔的饭菜；迟梅也是对两个女儿又疼又爱，尤其这段时间，孩子把家里打理地井井有条……每天做好家里的农活，给女儿们做好饭菜，便是她最享受不过的事情了……每到夜深人静，母女望着夜空，盼望着医院的儿子，期待他的康复……

两个星期过去了……晓斌终于出院了！迟梅原以为孩子会回家来养病，谁知怕耽误太多课程。固执的晓斌在出院后，坚持回了学校，声称自己能保护好身体，修养好身体……仁厚两口子也不再坚持，多给了晓斌二十块钱，一再叮嘱他要吃好……也便回家了……

回到学校的晓斌，觉得自己落下了许多的课程，每天把能利用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无论是吃饭，还是上厕所，包括睡觉……他知道现在苦点累点没关系，有关系的就怕来年的七月……

仁厚回到家后，邻居们一再夸赞兰子的懂事……无形当中他听到了“笑天”的名字……仁厚是出了名的“老古板”，对于孩子的交友往来平时要求特别严格；又在见到村上“胖子”的火上浇油后，心里一肚子的气在等待着兰子……

晚上兰子放学回家，看着好久没有见的女儿，憔悴、消瘦……仁厚心里难受，也不打算现在问询。便旁敲侧击地说到了交“公粮”的事，兰子也神秘地回应，明天中午你就知道了……

早上离开家时，兰子便委托迟梅——中午做自己爱吃的饸饹面条……并神秘地说“中午有稀客！”便上学了……

迟梅如女儿所托，午饭准备好了……

兰子以为父亲肯定是要感激帮助与他们家的人儿，便上午找了笑天，说了中午去她家吃饭的事。本来笑天就看出了仁厚对于他的不友好，本能地想推辞，但看兰子盛情难却，也便答应了……

当兰子和笑天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家门口时，迟梅先是一愣，紧接着热情地把他们迎了进去；见爸爸在那里毫无表情，兰子放好车子，迎了上去“爸爸，你昨晚不是问‘交公粮’的事情吗？你们不在的时候，天天帮了我们好多……‘公粮’就是他替我们交的……我说着一定要还给他呢！”

兰子原以为父亲会很感激地道谢，谁知他走进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百三十块钱，二话不说塞到了兰子手里“还给他，咱不欠人家。”父亲连个“谢”字都没有，这让兰子很难看，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不就是“卸磨杀驴”的做法吗？兰子跑进了厨房，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

笑天推着车子，尴尬地站在那里……在看到兰子的难堪后，留下一句“晓兰，下次再来你家吃饭！”，便头也不回地骑车走了……

“天天，等一下，阿姨给你盛饭着，吃了饭再走！”迟梅赶出来的时候，笑天已经没了人影……

兰子知道自己如果出去，那么自己将会处于很难堪的处境；可是笑天帮了自己家里，家里人非但不感恩，人家到门口了连一顿饭都不给吃……这还是那个让人人都羡慕的家吗？

兰子哭着跑进自己的房间，饭也没吃，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正当她睡得正香的时候，仁厚进来了“你起来一下，把你和那个孩子的事情说一下……”

借着睡意，兰子把心里的委屈说了出来“我和他什么事？我和他能有什么事？你希望我和他有什么事？我以前一直以我们家庭为荣，以我们的家风为傲。可是今天呢？一个找上门来帮助我们，对我们有恩的人，你将人家拒之门外，一口饭都不让别人吃……我怎么说，我说什么……”

“你和他没事，人家来帮我们。人家凭什么找上门来帮助我们？他有什么目的？就你还是个孩子，哪天被人家买了还不知道里！咋就不懂家人的苦心呢？”仁厚把自己几年来的担心说了出来……

“他什么目的？他对我好点就有目的？你们大人的世界就不能单纯一点吗？”兰子有点欲哭无泪，怎么家人会成为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没目的？那年一家人来，要带你爷爷去北京看病；没目地那个孩子生病，一家人从北京大老远雇车回来学校看你？没目地咱家的‘公粮’几百块钱，他一个孩子就拿出来……你长点脑子……”

仁厚的话彻底击垮了兰子心中，那个慈祥的父亲的形象，即便别人有目的，你怎么能这样怀疑你的女儿呢？“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在你的心中你的女儿就那么不堪吗？难道你对你的女儿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兰子哭得差点背过气，迟梅送颖子去学校，进门听到这声音，马上冲进了房间

“你出去，少说两句。咱自己的女儿你不信任？她到底咋啦？你要这样说孩子……”迟梅看着女儿，心疼地不得了，忙把她揽入怀中，责备丈夫，并试图让他离开房间……

“你就惯着吧！别哪一天让别人戳脊梁骨……”仁厚留下这句话离开了……

留下这母女俩在这个房子里，迟梅一再安慰女儿“你爸爸他就是不知道，现在社会这么复杂，他怕你受到伤害……不要怪你爸爸……”

兰子挣脱了迟梅的怀抱，头也不回的骑着车子走了……耳后响起了“孩子，你还没有吃午饭！”迟梅的声音……此刻，兰子没有一点饥饿的感觉，只觉得父亲的话如刀子一般刺在了她的心上……

兰子骑着自行车一路到了学校，她去了笑天的班级，没有一个同学见到他……兰子起初想去找他，但她不知道如何去解释，父亲的言辞伤到了他的心……静一下吧！兰子回到了自己的教室里，在位子上扶着睡着了……梦中，笑天很生气地提出了“绝交”；并提出这辈子再也不理她了……兰子一急醒来了，现来了许多同学……只不过上课铃声没有响起……

兰子走出教室，刻意地走到了笑天所在的四班教室门前，他的桌上一张纸也没有……兰子害怕这种落寞感。说真的，当她知道笑天来到了她的学校时，内心的激动不言而喻……但是，今天，她害怕笑天因此而离去……这种同在一个学校的友好是她之前所没有感受到的……

“晓兰同学，方笑天请假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四班的班长见到兰子，故意拖长了他的“娘娘腔”。因为去年Jimmy的出现，大家都弄懂了兰子的事情；加之，笑天来的这段时间，他俩吃饭的时候形影不离……

“谢谢！”兰子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倒使“娘娘腔”不好意思了……

……

一个下午，兰子每节课后都会去四班教室门口看，正如“娘娘腔”所言——笑天请假了！

兰子原以为这件事上午与父亲的争吵，会到此结束，谁知晚上，她刚进家门，父亲就在院子里坐着……看样子是在等她。由于中午的事情她心中有气，理都没理父亲，便向自己房间走去……

“看你交的什么人，现在连最基本的礼貌都给你教会了——见到父母不知道打招呼……那个孩子还教了你什么？”仁厚的不依不挠使得兰子一下子心情不好了，原本晚上关颖一直开导她，让她理解家人……谁知……

“怎么又扯到了人家的身上，人家教我……你到底想怎样？还让我进这个家门不？”兰子头也没抬，回了句。

“就你这样，不想进就不要进。没给你教？下午那孩子没给你教？你……”也不知道仁厚哪来的气，今天和兰子好像是过不去了……

“人家教我？是的，他是教我。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人家几十里路来给我补课，我‘奥林匹克竞赛’得了二等奖；人家教我，把自己从北京带回的资料给我用……”兰子正说着，仁厚打断了女儿的话

“不说住院我还不生气。知道你生病，带你去吃烧烤；他给你补课，是因为他让你再一次住院……”

兰子不再说话了，她心里很累一个下午担心笑天，却没有见到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父亲原本通情达理的，现在却又在做什么？明明是家里的恩人，父亲却要这样咄咄逼人地来质问人家的动机……她坐在院里的凳子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迟梅带着颖子从外面进来，见他们爷俩这副架势，知道又在闹别扭，让颖子去拉丈夫回房间……颖子娇小可人，仁厚最吃她那一套，任何时候无论再生气，只要小女儿一出马，他马上眉开眼笑……

“爸爸，天冷了，快回房子去吧！我都冻到了……”颖子嗲声嗲气的一句话，果然对仁厚好使，他马上起身，抱着她回房间了……进房间前，回过头留下一句“最好好好想想，别执迷不悟了！”话……

原本被迟梅搀扶着起来，也气消了一半的兰子，听父亲这样说，心里不免又添了几分气……

“别跟你爸计较了，他是‘更年期’了。”迟梅一直扮演慈母的角色，“再说，他是你爸，现在说的话你不理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迟梅说着给兰子铺好被子，“快钻进被窝，我给你弄吃的……”便走出了门……

兰子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突然想到了佟馨，终于明白家庭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她突然害怕起来自己会像她一样吗……不由得，眼泪下来了……

当迟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的时候，兰子已经睡着了，本想叫醒女儿，看孩子脸上挂着泪痕，便不忍打扰，留下一个“纸条”“——女儿，你睡了！妈妈把面条热在锅里，如果饿了，自己端了吃；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要想！记住，我和你爸爸永远爱你！最爱你的妈妈”，便端着碗出去了……

这个“纸条”，兰子是在早晨起来去学校时才现的……

兰子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淡忘了，气也消了……收拾东西，骑着车子往学校的方向走了……兰子只希望父亲能够不以旧时代人们的思想来看自己，给自己一点信任……

真的，“不要再有佟馨那样的悲剧出现了！”这是校长老师在国旗下说的，兰子希望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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